她卷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个蚕蛹,然后说:“不过我还想再躺会儿。”
苏苏无声地笑了一下,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那你慢慢躺吧,我去做早餐了。”
又躺了十分钟,江望舒才抱着被子打开衣柜,心里顿时一软,里面的衣服明显是两个风格,一种是偏向休闲的风格,另外一种则偏知性一些。
她神色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的白色裙子,然后挑了一条橘红阔腿裤和一件米白无袖衫,裹着被子在房间内找剪刀,却只找到一个指甲钳,江望舒用指甲钳把衣服上的吊牌剪下来,然后穿上衣服,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她心情愉快地光脚走到阳台上,一眼看去,满院的菊花,深吸口气,仿佛还能闻到花香。
江望舒抱着手臂静静地赏了会儿菊,余光突然瞥见左下方有一个黑影在走动,她偏头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但很快她就被左边书桌上的摆件吸引了目光,江望舒对着被玻璃罩封锁起来的向日葵看来看去,在心里下着定义——这应该是真花。
这时,苏苏端着两碗炒面过来了,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后,唇角不觉扬了起来。
苏苏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面,无比自然地说:“这是以前喜欢我的人为我种的,但后来她可能不喜欢我了吧,没养到开花人就跑了,我只好继续将它抚养到绽放的那一天,摘下后觉得扔了可惜,就去找人帮我做成了永生花。”
江望舒瞟她一眼,伸手点点玻璃罩,“她为你种了两朵吗?”
苏苏把炒面递给她,自己又端着一碗面坐下,“她只为我种了一朵,但是她比较博爱,另一朵是她为别人种的。”
江望舒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片刻后,挂上浅笑:“那你把别人的也摆在这儿不觉得碍眼吗,不如把另一朵送我如何?”
“苏总炒的面还挺好吃的。”江望舒夸了一句,然后边吃面边看着她。
苏苏睨她一眼,在她有些期待的眼神下,忽然乖软一笑:“我怎么可能把她为别人种的那朵也摆在这儿呢。”
那朵被她做成标本之后,早就压箱底了。
江望舒吃面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被罩在同一个玻璃罩的两朵向日葵,周围还有一圈小雏菊和一些小草尖,像在守护中间的两朵花一样,她没忍住,问:“那这里面怎么有两朵?”
另一朵,是她亲自种的。江望舒被带走后,没多久,隔壁的别墅也被卖了出去,那时她正坐在阳台上发呆,就见新邻居带着几名工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没多久就开始抗着工具像挖宝藏一样在院子里挖来挖去。
她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地垄被人推平,而那块从未种过东西的地垄却被人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小盒子,她立马跑过去紧张地把小盒子捡起来,里面密封着一粒小小的种子,盒子外面刻着“江望舒”三个字。
看着本应该蓬勃发展的小种子就这样被封印起来,还像下葬一样被埋进土里,她既生气又难过,就把盒子割开,但是小种子已经坏死了,再也发不了芽。
苏苏看着玻璃罩里被两朵花夹在中间的小种子,伸手挪了挪摆件,好让江望舒看清这粒不太显眼的小种子。
然后她就感觉江望舒的呼吸好像停了一瞬,很快又缓缓呼出,只是她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面。
她好像有点难过,但苏苏却有些开心,因为她基本可以确定另一个结果了。
吃完早餐,江望舒又调整好了心情,颇有闲情逸致地围着院子里的菊花转了一圈,然后坐上副驾驶对苏苏露出个浅笑:“没想到苏总还挺有生活情.趣的。”
苏苏转了一下方向盘,看她一眼,“我不止有生活情.趣,在别的方面也很有情.趣。”
江望舒对着她的侧脸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偏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唇角缓缓又浅浅地上扬着。
江氏集团和宋氏集团之间就隔了一条马路,苏苏把她送到江氏楼下又调了个头回到斜对面的宋氏集团。
苏苏虽然不用像普通员工一样上下班都要打卡,但进入公司以来,她从未迟到早退过,而今天是她第一次迟到,却立马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人人都说苏总把公司当成第二个家,今天看来传闻有误啊,现在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钟了呢。”
苏苏本来想着江望舒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外还坐了个人,此时忽然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定住了脚步,她偏头看向坐在小沙发上的男人,蹙眉:“宋副总怎么在这儿?上个月发派给你的项目完成了?”
宋瑞康被“宋副总”三个字怼得一噎,宋氏集团是他爸爸的弟弟一手创办起来的,而他的叔叔也没有儿女,他从进入宋氏以来就一心以为宋氏集团将来是要交给他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轻而易举就将本来属于他的总经理位置给抢了,还把他跟江氏合作的项目给抢走。
本来今天听说苏苏迟到了,他还觉得抓住对方的小把柄了,得意洋洋地过来奚落几句出出气,现在不但听到了极其讨厌的称呼,还想起新项目的烦心事,宋瑞康咬着牙,“我需要帮手,江珠港口的负责人换成老外了,我要个翻译。”
苏苏考虑几秒,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随后刷卡开门走进办公室。
对于宋瑞康她并不放在心上,哪怕自从进入公司以来就时不时被对方针对,但她也能理解,却也只是理解而已,并不打算跟他处好关系,也不打算把宋氏集团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