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薛嘉都是三点一线,家——医院——安全屋。
每每来到医院,梵烨都在,嘴硬说只是路过,却带着薛睿最喜欢的零食,还一直问护工具体情况,有没有偷偷倒掉营养餐,有没有按时接受检查。
薛嘉想,应该不是错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在逐渐升温。
可是……为什么?
薛睿以前天天跑去骚扰他,他不屑一顾,薛睿现在不喜欢他了,他又巴巴撵上去,甚至容忍了奇葩的古风小生系统。
和梵澈当初一模一样。
舔着不行,非要冷落才满意。
不愧是兄弟俩,完全一个毛病……
薛嘉坐在薛睿床边:“你俩破镜重圆了?”
“观其行止,如若佳善,我则宥之。”
“虽然我觉得他不是良配,不过,你开心就好,”薛嘉说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婚约要怎么处理?”
以前,是她和齐漾的婚约。
她脱离薛家后,婚约就落在了薛睿身上。
“无需多管,齐漾失踪矣。闻之前女友数人,各有身孕,纷至沓来,争欲篡位。齐漾不堪其烦,遂避走,噫!渣哉!”
“不愧是他,失踪的理由都这么清奇……”
另一边,有了薛嘉的陪伴,安瑜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她袒露心扉,说了很多悄悄话。
比如她从来不叫‘镜面’叔叔,因为觉得叫了就差了辈分,比如她辍学开花店是因为受不了校园霸凌,比如她每天都练习做清汤面,希望‘镜面’回来后,能尝到最满意的味道。
清晨,梵澈给薛嘉发了消息,说自己大概晚上回来。
夕阳西下,薛嘉正在安全屋里陪安瑜打游戏。
玛蒂尔塔忽然来了回复。
「玛蒂尔塔」:老板,关于您上次的委托,有眉目了。
薛嘉大喜,急忙催她赶紧说,安瑜闻言,也激动地扒在她身上,紧紧盯着屏幕。
「玛蒂尔塔」:罗刚现在在东南亚的三不管地区,厮混在各种赌场内,时常因为没钱被毒打一顿,丢到外面。
线人说,他少了一只手,应该是出老千被发现,所以被砍掉了,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疯疯癫癫的,常自言自语。
安瑜低声道:“东南亚的三不管地带……”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薛嘉说道,“别急,我等会儿跟小澈说,让他派人把罗刚绑回来。”
安瑜紧紧攥紧她的衣角,泪光闪闪:“拜托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玛蒂尔塔」:除此之外,还有些关于他生平经历的资料,您需要吗?
「开心嘉嘉乐」:需要。
「玛蒂尔塔」:罗刚,化名红雀,曾经在名噪一时的‘绶带鸟’雇佣兵团工作,担任先遣兵(存疑),后‘绶带鸟’解散,他就此离开,约一个月后,杀了泰兰德贫民窟一对夫妻,登上通缉令,此后,没有再加入任何组织,四处流窜,直至今日。
“他竟然当过雇佣兵?”安瑜惊讶地说道,转瞬了然,“也是……我还有点印象,很小的时候,他来我们家做客,腰间别了把黑色的手木仓,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打火机,原来……是真木仓啊。”
薛嘉却没有说话。
她愣在原地,心脏激烈地跳动,脑海里惊涛骇浪,许多记忆来回交织、碰撞、融合,最终,定格为两个清晰的画面。
一边是神情哀伤的梵澈。
“除了我和温晨外,‘绶带鸟’统共只剩两个人活着,其他的……都死了。说来也可笑,大家的死亡,其实是一场乌龙,我们误入了两军交战区,因此受到了攻击。”
一边是眼泪汪汪的安瑜。
“我还听到他说……说……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我把头儿都杀了,害死了那么多兄弟,现在把我姐和姐夫都杀了,为什么还是没有钱,我要钱!钱!钱!”
薛嘉猛然睁大眼睛,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
“……不是意外!”
“薛嘉姐姐,你在说什么?”
“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改天再来陪你!”薛嘉飞快地往门外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一出门,她就给梵澈打电话,声嘶力竭。
“小澈!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温医生在吗,让他也来!”
“突然怎么了……”梵澈困惑地说道,“温晨去国外了,短时间内赶不回来,我让他开个视频会议。”
“是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我这就回家,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