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阴冷,前几日殷晚渡就偷偷的每日来着给地道通风散气了,但就算是这样也要确保安全,他将烛火往下探到了一定深度,确保它依旧耀眼才往下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密道中,红鸢无聊又开始说起话来。
“你之前走过吗?”红鸢问道。
殷晚渡摇头:“没有。”
“没有你就敢走?”
“知道不会出事才敢走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出事?”
将一处蛛网给拨开后他顿了顿,道:“我神机妙算。”
一点也不幽默,红鸢觉得有些无趣。
“你不是要成亲了吗?还往鸢尾楼跑,你知不知道现在京中传你一点也不喜欢四王子,为了气皇帝和他所以天天跑鸢尾楼啊?可多人骂你了。”
殷晚渡当然知道,他还是这流言背后最大的推手,他无所谓的道:“这种事情与我而言似乎没什么关系,就让他们骂一骂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等级森严的社会,底层人民的几句辱骂而已,进不到他的耳朵里。
这番话在红鸢耳中确实另一个意思了,红鸢有些薄怒的讥诮道:“那你心胸还挺宽广,你们当官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若是有一日大家忍无可忍反了你们还会这么傲慢吗?”
殷晚渡:“我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想法。”
若说刚才只是薄怒,那现在红鸢就是气到爆炸了,本以为殷晚渡是个冰清玉洁的,没想到内里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大人没什么两样。
“呵。”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她还是将这口气憋了下来。
全当自己识人不清。
殷晚渡完全没察觉到两人的思维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
密道中,一丝细细的声音都会引来巨大的回响,在走过一个弯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咯吱声,像是被大风吹的摇摇欲坠的大门,发出最后的哀鸣。
殷晚渡的脚步停了下来,抽出背后的剑:“我去前面看看,你先别过来。”
毕竟是自己讲她带下来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就有罪了。
红鸢现在正看他不顺眼,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巴不得他一个人去。
手中的火折子发着一闪一闪的光,殷晚渡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悬在墙壁上的小门户,说是门,更像是窗户,两边正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殷晚渡用剑将窗户拨开,小心的将火折子凑到近前,往内看去只见一个细长的金色锦盒,看上去并不陈旧,但是上面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殷晚渡直觉不对劲,红鸢在不远处也提起了刀:“怎么了?”
“没什么。”
他用剑将锦盒翻了几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便将其直接收入了袖中,动作隐秘,红鸢没有发现。
“一个柜子而已。”
“这破地方怎么会有柜子?”
殷晚渡摇摇头,将搁置在一边的火折子拿起来:“不清楚,我们继续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踩上一段两层楼高的阶梯。
殷晚渡抬头看去:“出口到了。”
两人一齐往上走去。
“这地道还挺短,我们真的出去了吗?”红鸢嘀咕着。
地道确实不算长,两人满打满算也就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尽头。
殷晚渡:“我家离城门不远,半个时辰也很长了。”
红鸢没有回他。
地道的出口很沉重,也是铁制的,两人合力才将其打开。
红鸢先跳了出去,刚才这地道如此沉重,主要还是因为有冰凝结在上面了,不然也不至于此。
直到殷晚渡在外面修整好,才看清这地道的出口是在什么地方。
似乎是一座废弃等我茅草屋,屋顶已经完全破了,几根柱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殷晚渡问道。
“郭家庄吧。”红鸢兴致不高,道:“去年惹了京城权贵不高兴,把原来的人全赶跑了。”
殷晚渡总算是敏锐了一次,红鸢或许是恨屋及乌了,他轻咳两声:“那现在跟我走吧。”
“你认识路?”
“知道在哪就认识了。”殷晚渡道,从怀里掏出一张京畿地区的地图,“若是没有记错,他们应该在……这里。”殷晚渡指向一个小山坳。
红鸢看着他的表情愈发奇怪:“你真把自己当成神算子了?你说他们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殷晚渡笑而不语,一派神秘的作风,惹得红鸢又是一阵心烦。
“快点吧快点吧,你还要上朝吧?”
下次就再也不接殷晚渡的生意了,红鸢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要不是看这人人傻钱多,自己才不干这票。
完全忘了自己最初也是被美色吸引的。
那个小山坳离京城不远,约摸只花了两刻钟就到了,殷晚渡拉着红鸢在旁边积了雪的灌木丛中蹲着。
“这里真的有人?”红鸢问道。
“有。”殷晚渡笃定,“差不多七八个人,等会你把其他人放倒,那个带头的我来。”
“你不是会用剑吗?”
“那我也打不过七个人啊,”殷晚渡的眼睛在白雪反射的夜色下十分明亮,很真诚的看着红鸢:“所以才请你帮忙。”
他身边是真的没什么能用的人,富贵居只有钱,明敏身份特殊,剩下的就都不太熟了。
但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他对花上些钱就能雇到血影楼五当家还是很开心的,有了血影楼这条路子,往后干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红鸢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
“嘘,来人了。”
红鸢骤然闭嘴,有些震惊的看着远处的微弱火光,竟然是真的来人了?在他们到之前,这里的雪面平整,完全没有人迹,殷晚渡说来就真的来?而且还不多不少八个整?
红鸢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