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渡:“……”
他抬手摘下披风的兜帽,露出一张因为一直被裹着而微微泛红的脸。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怎么也说不上来,只是看着红鸢,然后他就看见了红鸢的变脸大戏。
从期待,到惊喜,最后到仿佛见了鬼,红鸢只用了短短几息时间。
看着对方愣住了,殷晚渡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红鸢仍旧陷在自己的惊讶之中,死死的将‘你还没死?’四个字压在喉咙里,只是豁然起身,道:“你这单我接了,但是你要先和我去个地方。”
说完红鸢就上手抓他,像拔萝卜一样把他薅了起来。
殷晚渡还有点懵,但他确实没有感受到红鸢的敌意,于是无奈道:“我跟你走就是了。”
他用了些巧劲从红鸢手中挣脱,揉了揉手腕,不愧是血影楼的五当家,劲就是大。
红鸢默不作声着,又捡起那黑布丢给他:“蒙上。”
殷晚渡只好无奈的又蒙上眼睛。
“这是去?”在出门时,殷晚渡听见了那瘸腿老人的声音。
“找楼主。”红鸢冷冷道。
随后那老人也没说话了。
殷晚渡这次手里拉着一根红色丝绸,跟着红鸢走了,一路上所到之处的人声都骤然降低,像是被红鸢吓到了一般。
殷晚渡跟着她到了另一处室内,刚一踏进去殷晚渡就察觉到了,这个房间十分大,一脚踏进去甚至有了回声。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红鸢把他眼上的黑布扯下来,面色严肃,警告道:“不准乱看,我只能尽力保住你,是死是活还是看你自己。”
殷晚渡头上冒出了几个大大的问号,他只是来做个生意而已,怎么就要死要活了?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空厅,并不是方正的,看上去是为了契合洞穴的形状,许多地方都有不规则的凸起,甚至有冰冷的巨石从房顶插进来,是个很黑暗骇人的地方。
两边用夜明珠照明,倒是不缺光源,但比起阳光,还是差远了。
大门正前方有一条又长又宽的阶梯,最上面是一把黑色的大躺椅,上面铺着虎皮,两边的扶手上嵌着兽头而这霸气无比的座位上,正靠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大,面容硬朗,头发堪堪到了肩膀,被一条黑色发带竖着,古铜色的面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显霸气。
“楼主。”红鸢向前方单膝跪地微微垂头,恭敬喊道。
都不用殷晚渡猜了,这人就是血影楼楼主秦杀。
“你把谁带来了?”秦杀开口问道。
“是殷氏的人……”红鸢犹豫了好一会,又道:“或许是去年我们没有完成的那个单子。”
高位上的人这才懒懒抬眼,眸中射出骇人的寒光,殷晚渡还未看清,下一瞬自己身前就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身影了。
下巴被瞬间擒住,殷晚渡瞬间感觉到一阵剧痛,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一下,目光也瞬间凝重起来。
要是这人想杀自己,自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秦杀一双灰色眼睛冷冷的扫过他的脸,过了一会,突然松手,白皙的肌肤上立刻浮现两道红痕,殷晚渡脚下退了两步。
“是殷氏的人没错。”
红鸢眸光微动:“那我是不是就没有嫌疑了?我可是立刻将人带到你面前了。”
他们血影楼这一年多来都不太平,最主要的是因为出了内鬼,去年有人拿血影令接了绞杀殷氏的单子,事情闹得很大,在江湖上直接传开了,血影楼受到不少正道人士的围剿,本来就见不得光,这下更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混了。
殷氏一百三十六条人命,这么算在他们血影楼头上,还一点佣金都没收到,秦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整整一年都没有放弃调查,可惜内鬼藏的极深,一直没找出来。
血影楼总共八位当家的,是重点排查目标,有一段时间甚至出入楼内都要有人跟着,几人都是不堪其扰。
于是红鸢在看到殷晚渡的脸的一瞬间,就决定将人带到秦杀面前了,这种随时受人监视的日子,她实在是不想过了。
殷晚渡和那殷源孙子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万一就被自己撞大运了呢?至少可以摆脱是自己私自接单的嫌疑。
秦杀听到她的话并没有及时回复,只是盯着殷晚渡看了好一会,随后才道:“嗯。”
殷晚渡听不懂他们之间的交流,而是一直在心中盘算着自己有哪些筹码可以在这些人决定杀自己时换自己一命。
虽然他无所谓死活,但是他现在绝对不能死。
魔宗等着他,百里微还等着他呢。
于是他冷声道:“这就是你们做生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