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出?明摆着咱是中了周春的计了,”骚包男甩出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扇起了风,“动了这么大的阵仗,真是难为她了。”
贺兰花侧头抛给诸葛根一个眼神,诸葛根毫不犹豫果断掉头,身影又消失在了黑暗里。
旁边的大胡子疑惑地往诸葛根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犹豫了一瞬后直接甩出了两把弯刀:“少啰嗦!我管你是谁,赶紧把《菜花宝典》给我交出来——”
“且慢!”
这位大胡子老兄属于实干派,语言和行动保持高度一致,说完那弯刀就冲着宋砚甩了过去——只不过那弯刀刚飞出去两米就被毛笔哥给打了回去,都没轮的着宋侯爷本人亲自动手。
“诸位今夜所图,仅仅是《菜花宝典》而已,”毛笔哥冷漠地瞥了大胡子一眼,“中原人也好胡人也罢,若是伤及无辜,未免令人不齿。”
大胡子并不买账:“你齿不齿关我屁事!我就是宰了他你又能如何!”
我急了:“看见没看见没要闹出人命啦!你大姐人呢这事她还管不管了!”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周冬开始复盘,“我大姐的安排是她配合宋砚把宝典偷走,再由宋砚把这些人引到城外,届时我三哥会带行宫的兵马来接应……可是不对劲啊,照常来说我三哥应该已经到了啊,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呢?”
“此言不错,我等的确不愿意对永安侯动手。”贺兰花蠢蠢欲动地磨起了指甲,“但是就事论事,是侯爷夺走宝典在先。等下要是真起了干戈,我反派难保不伤他性命。”
骚包男跟着起哄:“就是这么个理。怎么样啊永安侯,说两句吧,你这宝典是真是假呀?是不是周春让你带着假宝典调虎离山?”
宋砚回答:“我以宋家忠心作保,宝典是真。”
“宋砚拖不了多久,”周冬抻长脖子向行宫方向张望,“我三哥再不来的话,保不齐今天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我深呼吸保持冷静,一眼看见宋砚的背上正背着大刀:“诸葛根跑了,贺兰花应该不难对付,毛笔哥初步判断不会伤害宋砚。剩下的人尤其是那个一直呛呛的大胡子你认识不?他们武功咋样?”
周冬依旧看着行宫那边:“这几个人里最棘手的就是那个大胡子——他叫左丘乒乓,人送外号节奏大师,是咱们中原人跟胡人生的杂种。此人自称无国无家,忠孝礼义一概不认,只有他一定会对宋砚下死手。”
只有他一定会对宋砚下死手……
忽然就那么一下子,被周冬的话一点,我才听明白毛笔哥刚才说的那句“伤及无辜未免令人不齿”——皇宫里高手一把一把抓,长公主之所以让宋砚来偷《菜花宝典》,想必看中的就是这个“忠孝礼义”。
江湖人忠义,因为宋瞻的缘故,所以很少会有人对宋砚下死手。
宋家人忠义,无论是什么缘故,都会无条件为国效忠。
我躲在车窗后偷偷地看着,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如果左丘乒乓真的对宋砚出手的话,我希望我可以做点儿什么。
“皇宫禁苑说话多有不便,调虎离山是不得已而为之。”宋砚把《菜花宝典》从怀里掏出来,说道,“我同意交出宝典,但这宝典我只能给一个人,各位请决断吧。”
贺兰花冷笑道:“好你个宋砚,想让我们内斗好教你坐收渔利!”
不料宋侯爷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便送给你吧。”
贺兰花:“……”
“来拿啊,”宋砚居然真的递了出去,“怎么,不想要了?”
没等宋侯爷话音落下,一直蓄势待发的左丘乒乓抢先一步,直接杀向了贺兰花的前路,两人交手的几秒钟里,一旁试图捡漏的骚包男抓住时机趁机朝宋砚杀去,然而毛笔哥与蒙面人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混乱中,宋砚飞身抽刀挡在了马车旁边:“你们快走!”
“呦,哪里走?”
树顶上传来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紧随其后,一把石子天女散花似的扬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宋砚一抡刀,将打向马车的石子全部打散。
“小侯爷的刀用得好生漂亮,嘴皮子更是漂亮。”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慢悠悠朝这边走了过来,“本来这事我不想管,可是该着你倒霉,偏偏挑了我的人当靶子。”
这声音我怎么听着怎么觉得耳熟,然而还没等我看清那人影,宋砚已经认了出来:“是你。”
他再走近些,我终于看清了——竟然是昨天给我把脉的那个干饭大爷!
贺兰花像极了见到了妈的崽:“掌门!”
“反派掌门端木林森!他竟然也来了!”周冬慌得一批,“等等……他身上背着什么?好像是个人?”
我定睛一瞧,还真是背了个人:“他背个人干啥?”
端木林森把背上的人放下来,捻起那人的下巴朝我们一拧:“平时我就教导你们要讲文明,懂礼貌,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你们就是不听。不就是一本破秘笈吗?想要还不容易?有必要动手吗?”
贺兰花应道:“掌门教训得是。”
灯笼光照上了那人的脸,一旁吃瓜的周冬宋砚还有我齐刷刷震惊三连——被端木林森逮住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周冬的亲爹——刚才从比武现场逃之夭夭的周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