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官兵开道,柳岸一身红袍,一人一马走在队伍前列,任多少目光打在身上,都只是云淡风轻地温柔微笑。
对,还是这个微笑。
在这一瞬间,春夏秋冬不再变幻,花草树木全部凋残,我的世界一片灰暗,唯独他——
一身红袍,一人一马。
格格不入,宛如p图。
酸奶大爷看着我,目瞪口呆:“小老弟,你咋了?”
“啊,没咋。”
我回过神,再一睁眼,身边多出来一个干瘦干瘦的小哥。
小哥朝我一拱手:“二公子,我家主人请你移步酒楼。”
“你家主人?”
我的小脑袋冒出来了疑问号,那小哥冲我挤挤眼睛,骚包地一扭腰,腰带上挂着的一块平王府通行证在阳光下闪出了诡异的光。
“……”
(33)
就像青楼真的叫青楼一样,酒楼也真的叫酒楼。
大瓶子在酒楼顶层包了场,我去的时候她那包间里还有别人,于是小哥把我带到了隔壁包间,让我稍微排会儿队。
徘会儿队等待大瓶子召见是我没想到的,但是我更没想到的是她让我排队的包间里头居然还有别人——宋砚和周冬。
我顶着半只熊猫眼,尴尬一笑:“上午好啊二位。”
“哎呦喂我的钦哥呦!”周冬的眉毛震惊成了三角函数,“你这是让谁给揍啦!”
宋砚淡定地瞥了我一眼,瞅着像想说点儿啥但是啥也没说。
“半夜梦游撞墙上了,啊哈,小伤小伤。”我露出个朴实的笑容。
周冬大咧咧地把我拽入了座:“我看要不你把你家那墙挪挪,争取今儿晚上把另一边也给撞了,撞个对称还能好看点儿!”
“……”
周冬:“宋砚宋砚,你觉得咋样?”
宋砚:“……也行。”
“咳咳,那个平王干啥呢,你俩怎么也在这?”我立刻转移话题。
周冬指向窗外,我顺着一瞅,柳岸他们正悠哉悠哉地往宫门方向走,看来逛街活动进入了尾声。
“我三哥正在跟我大姐说话,”周冬小声跟我说,“他在撮合她跟柳岸!”
“……”
撮、合、她、跟、柳、岸。
好你个大瓶子昨天我被揍成那个德行还没忘了跟宋砚那小子说拿你当兄弟发誓这辈子对你掏心掏肺结果你倒好转头把我的暗恋对象按头给别人好吧这事不怨你我这暗恋的确有点儿突然你啥也不知道这事真怨不着你算我倒霉救命啊我好惨呜呜呜。
我长呼一口气,伸手捏起一只酒杯,此时此刻,但凡我有一星半点儿的功夫在身上这杯子现在就已经碎成旺旺碎冰冰了。
“我先回去了,”宋砚忽然站起来,跟周冬说,“表哥既然还有客,我就不等他了,回头他要是问起我你帮我说一声。”
周冬趁机霸占了宋砚的位置:“行!”
宋砚离开包间,大步撤退。
我郁闷地看着窗外,一颗芳心被周冬一句话给扎成了筛子。柳岸的一身红袍慢悠悠消失在了宫门里,连带着我刚才怒放的心花一并打了蔫儿。
“不过我瞅着啊,这事难成,”周冬神秘兮兮地看着我,“我大姐能不能看上柳岸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柳岸他对我大姐没意思!”
“哦。”
“没招啊,谁让柳岸他喜欢宋砚呢!”
“……”
瞬间我脑壳上空一个五雷轰顶烟花朵朵开,小小的心儿死去又活来——不是这他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喜欢柳岸,柳岸喜欢宋砚,宋砚喜欢莺莺,这他妈的是食物链吗?
我直接原地石化螺旋升天,没成想周冬这二百五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跟我咧咧:“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也不知道我三哥咋想的……对了钦哥,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我捂住胸口:“你、说、吧。”
“前天我在我三哥那喝酒,有个事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就冲咱俩这交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你记住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千万别让他知道是我说的!”周冬朝我凑近十厘米,压低声音,“我三哥说啊,他要撮合你跟宋砚!”
“……”
“他说宋砚和你是什么……西皮?我没听懂,反正你小心点儿,他手段可能有点儿暴力,好像要拿锁头把你俩锁在一起,更可怕的是他还要把钥匙给生吞!简直匪夷所思,丧心病狂!”
“……”
我千疮百孔的小心脏瞬间哇凉哇凉,千言万语千头万绪搅和在一块,最终从石化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匪、夷、所、思、丧、心、病、狂!”
“不过你也别上火,我三哥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撮着玩,跟搓麻将差不多,”周冬象征性过渡一下,切换到下一话题,“钦哥,还有个事——小铮答应我帮我找令尊要签名了,可是他这阵子一直不得空回家,你看要不还是你……”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