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夹在中间无奈又无语。幸运的是关键时刻刚才被我救了的那个少女出现在了桥头,正在用八百米体测的速度往我们这边跑过来。
少女朝我行礼:“多谢公子大恩,我家姑娘请公子前往望月轩小叙。”
“望月轩?”我没反应过来,“是……莺莺姑娘?”
“正是,”柳岸和宋砚走在前头,少女凑在我身边,给我补充剧情,“奴家是莺莺姑娘的侍女,方才公子受困,奴家去向姑娘求援,正巧柳公子和永安侯也在,他们便主动请缨来救公子于水火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不在焉地盯着柳岸的背影看,看着看着反应过来一件事,于是小声问那姑娘,“这位柳公子,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状元郎吧?”
姑娘笑笑:“正是。”
(29)
望月轩的坐标在人工湖中间,南北两边各有一架折桥跟陆地相连。
我们四个人一道往那边走,莺莺姑娘的琴声卷着水汽顺着晚风糊了我一脸。临到跟前时我一甩袖子,看向横匾:“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好名字,果然雅致。”
宋砚:“……”
琴声暂停,蛋黄色的纱帘被一只纤细的手臂卷了起来,莺莺姑娘闪亮登场:“听闻方才……是你?”
我的右眼这会儿已经肿成了鹌鹑蛋,没有实用功能也就算了,过分的是还影响美观。我实在怕吓着人家姑娘,立即伸手捂住,对她笑了笑:“是我是我,无巧不成书嘛!”
少女站到莺莺身后:“看来姚公子和姑娘是旧相识!”
“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
我和莺莺异口同声,一见如故。
莺莺把我们几个带进了建筑内部,我半躺在一个榻榻米上,两个服务员端来一堆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旁边柳岸把刚才的事给莺莺讲了一遍,莺莺大概是心里头过不去,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药瓶,亲手给我涂药膏。
果然姑娘家的手就是温柔就是轻,我这眼皮凉哇哇的,瞬间痛觉退散。
眼睛不疼了脑子也清明了,我想起来了行动目的,伸手往怀里一掏,一不小心碰到了莺莺的胳膊肘,莺莺的胳膊肘又一不小心一抖,手里的小药勺就戳上了我的眼皮,疼得我热泪盈眶。
“哎呦,对不住公子!”
“没事没事!”
莺莺拿出手绢给我擦眼角,我一抬手,亮出了那块骚粉色的手绢:“这还有一条!”
莺莺一愣。
“上回你落在了大街上,我把它洗干净了,今晚过来就是寻思着把它还给你,”我用左眼在手绢上扫描一遍,“幸好刚才没掉出来,不然我还得……不对啊!我揣在怀里来着,这这这怎么又脏了一块儿!”
我把右眼也瞪开,亲眼目睹了手绢上的黑泥印子。
“我悟了,”我恍然大明白,“或许有一种可能,脏的其实是我的手。”
柳岸在一旁浅笑着,宋砚的眉毛一挑,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莺莺拿走手绢,笑得花枝乱颤。
(30)
其实,宋砚柳岸还有莺莺他们三个人才是旧相识。
上完药之后我厚着脸皮吃了一会儿茶水点心,他们三个看着风景唠着嗑,我偶尔插几句嘴,试图跟他们建立革命友谊。
对于我的主动示好,莺莺倒是非常热情,宋砚还是那副死德行。不过这俩人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柳岸——上次我这么怦然心动还是上次,既然缘分到了,咱就不能让它错过,双向奔赴是爱情,单向争取也是爱情。
我琢磨着我的追人大计,琢磨着琢磨着,忽然听见莺莺问:“柳公子,听闻陛下已经属意你为驸马?”
我的眼珠子滴溜一转,余光看见柳岸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宋砚说:“长公主算半个江湖人,柳兄又一向逍遥自在,的确是难得的金玉良缘。”
“我说宋兄,你就别打趣我了,”柳岸端起酒杯,瞅着像是喝醉了,“喝酒,说好了的,今晚不醉不归。”
莺莺却说:“你不醉不归可以,可是姚公子不行,他还有伤。夜深了,须得送公子回去。”
我赶紧说:“啊?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小伤,你们接着喝接着聊,我自己……”
“你说得对,”宋砚站起身,抱着胳膊说,“我先送他回去,让柳岸在这陪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宋砚就大步迈了过来。
他打量着我:“怎么,还在这躺着?”
我:“……”
日(语气词,无实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