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在担心他的安危,那大可不必,刚刚,从前方送回来的澈符已经报告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现在身处恶灵出没的舌岛结境中。”食指和中指尖夹着一封灰葭色信笺,守水苏的表情却是如同一个接到了情书的少女,只是眼神看向羽华时,才显出礼貌性的神情,
“虽然有一点意外,但他很快就能杀掉那些恶灵了。”
“舌岛结境在东方,路途遥远,澈符只能送来延时的消息。”羽华皱起绝美的眉头,心头仍是一片纷乱,和守水苏的对话,口气便不像平常那般柔和了。
“我现在需要即时的讯息,你是他的未婚妻,难道连最起码的感应都没有联接?”
这句话语气复杂的话,守水苏只听出了让她愤懑的成份,
“你在嘲笑我吗?!不是每一届的明少夫人都会和明王有感应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不成你和他还有感应?!人人都说,莫贵霄就是明澜王,而你,极有可能就是当初的那个境师……”
眼见话题要偏,羽华连忙打断她:“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没所谓,你还是再派一次澈符过去,此刻,只恐有新的意外了……”
说到一半,她却又朝向了何迟暖,
“何迟暖,你先去把这些埋了。”
“啊……?啊,好!”原本陷入这段奇怪对话的何迟暖,马上明了她的用意,点头收拾案几上澈符。
断掉的澈符还有别的用处,像守水苏就可以用来做式神,但是对于羽华来说,断掉的澈符就是不能修复结境的工具,而因为注入了焚言,为防止有心人拿走倒卖,必须拿到结境处化符焚埋掉才行。
何迟暖了解的点头,拿着断掉的澈符离开了。
“好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别的说的,现在直接讲吧。”已经恢复平静的守水苏看着何迟暖离开后,缓缓出声。
这个小小的举动,亦让守水苏对羽华有了一番新的解读。
看不出来,原来也是个拥有不着痕迹就能把事情办妥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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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有危险。”
“他是少主,不可能……”
“但他这次受伤了。”
见羽华不似平常,守水苏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让手中的澈符化成了一只紫鸟,挥手让它飞入天空。
头也不回的看着天空尽头后,她复问话,
“你为何会觉得他会出意外?”
“自从遇到我之后,你们在这方面难道还没有养成觉悟?”羽华苦笑。
闻言,守水苏的眼神有些恨恨,
“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霄他也不可能受你的影响!”
“我很希望你说的是正确的,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的苦笑更加深了,“让他受伤我很难过。”
少女的眼神更加愤恨。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咦?”
“能让一向行走在刀尖上却安然无恙的少主霄受伤的,原因不就是你吗?”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很……”
“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境师明明享受了连她守水苏从来不曾有过的待遇,明明甚至可以到处夸耀,但很显然,即使是在明王府,除却守云苓这几个自己人,鲜少有人知道,少主霄这次是为了保护一个境师才这么破天荒地的受了伤。
她从不夸耀自己和莫贵霄的关系。
而这点虽然让守水苏很满意,但偶尔又会像现在这样,生出更加替少主不值的矛盾心理。
明王府如同一个城池,工作人员天天盯着明王和少主的任何行踪消息,到目前为止,却对这位少主带来的客人,只是‘一个安静的客人’这种程度。
她甚至没有借用一点少主的光环来让自己行动方便,而守云苓那有些刻意的,足不出院的禁令,她竟然也能乖乖遵守着。
看起来简直就像在坦然接受这些刻意。
虽然对于羽华这种不露痕迹的做法很是赞叹,但守水苏也不可能对她赞叹有加:“……眼下,少主确实重视你,甚至远远超过我,所以,我曾想过,若是你和我一样,从小到大一直和霄一起,那么他的身边可能不会有我的位置,至少,他的心里,不可能会有我。”
她这样说的时候,并不带一丝怨恨,因为最后一句的用意太过显露。
意思是说,现在莫贵霄的心里,有她守水苏。
羽华听明白过来,但又无法回应什么,只能有些无措的看着守水苏,对方反而笑了笑,显然是很满意自己说对了,
“而你,哪怕真的能替代我,却做不到像我那样,为了他,关闭掉境师的命运。”
“……”
“是不是这样?你会像我那样?还是根本不会?”
意外的,看似温婉的守水苏执意要她这一份明确的答复。
“……放到舌岛的澈符,要多久才能回来?”
感觉这个问题无法回复,羽华只得避开,但守水苏不肯放过,这个问题不回答,那就提出另外一个,
“你为什么觉得他这次去舌岛结境会有危险?至少这个,你要告诉我。”
她显然非常在意前面自己质疑和霄没有感应这件事。
她不愿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