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下雨了,今天必是又不能上路了。”
武人暗袭的事件过后的隔天,准备再次收拾行程的何迟暖听到雨珠敲打在瓦檐上的声音。
她的感叹没有一点可惜。
羽华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又把打包的东西丢在一边。
池塘的水面瞬息起了涟漪,起先只是细小的圈,渐渐的,被雨珠砸出来的水圈越扩越大,水面化成了大片圈;原先还在水面浮游的水鸟全都不见踪影,羽华曾经怀疑,那些水鸟也是守水苏的澈符化出来的,因为它们完全的不吃不喝也不会嬉水,只是每天在水面上来回的游。
应该是来监视自己的吧。
她想。
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一介境师,住的又是到处安有眼线的少主院落,到底还有什么可监视的。
不过,既然这是少主的府地,自己自然也做不了主,何况自己也并不在意,因为何迟暖曾说,那些眼线都是少主亲自派出来的。
自己竟然对于霄的监视,显得如此理所当然,这也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可怕之处吧。
羽华叹。
水鸟们则是在屋外的池塘里转悠,倒也从来不会飞起来或幻化成别的动物突然的闯进屋,比起莫贵霄的眼线们,似乎显得更加没有人味。
今天守云苓没有过来,昨天他来的时候,只冷冷的交待自己会有要紧事,一段时间都不会过来,而她的伤也痊愈得差不多了。
摆明一副不想再多纠葛的态度。
羽华连忙先谢过他最近这段时间的辛苦,但对方只是优雅的拱手相应,就起身告辞了。
反正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所以守药长也乐得交给别人吧,省得看着糟心,天底下,没有比救一个不想救的伤患,更令医者难受的事了。
而以自和守云苓的关系,也不可能得知这位年轻的药长到底遇上了什么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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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华。”
因为听到敲门声而跑去开门的何迟暖,声音很突兀的在雪白的格子窗外响起。
很明显,要引起注意的意图。
“什么事?”
“守水、苏来了。”
“……咦?”
羽华连忙放下澈符,过来开了里屋门。
尔后,为眼前的情景愣了一愣。
屋檐下,美丽的少女正捧着一卷葭灰纸,边上的侍女则笼着一盏同色的雨天灯。
她的视线还停留在卷纸的最后几行字,只是羽华开门之时,方将卷纸移开,侍女过来,雨天灯的烛火舔到薄脆的卷纸,没等羽华回过神,迅速着火的卷纸燃烧殆尽,焦烟散入雨天特有的湿气中。
“这是……”
“式神刚刚送过来的,已经看完了。”守水苏没说那是什么,说完,视线打量了羽华一圈,
“你,感觉不一样了……?”
羽华讶然的抚过脸,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质疑,
“受伤了,比平常要狼狈很多……”
“不,是先前的模糊感没有了,现在的你,越来越清晰了,和季隼说得一样……”
“咦?”
“难道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你变得……该怎么说才正确……那层雾霾一样的感觉,现在是彻底消散了。”
“呃……没有,那种感觉,完全不知道,我还是我……”
话说,这种诡异的事情,要怎么感觉出来啊?
何迟暖在边上听得直翻白眼,不过守水苏的话,其实她也是听得很明白。
确实啊,要说最近这段,最大的感受就是在羽华的身边,能越发明显得感觉到那份清晰温婉,而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赫然发现,是光之茧被召唤了之后,从那两个奇怪的男人和女人出现之后,羽华给人的感觉,就起了变化……
见羽华无法回答,守水苏也不追问,毕竟她并不关心这种事,所以又问,
“听说,你又遭到袭击了?”
“我没事。”
“霄已经把那批人全部押到地牢去了。”
“嗯,我听说了。”
“自从让你来这里养伤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这里了,但是,在我听说,他把那几个袭击你的武人押进牢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原来他一直关注你的情况,在你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
守水苏深深的看过一眼,最后落在羽华的肩头上,“告诉我,梦境师,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一直注意着你?”
觉得对方质疑一个自己根本就无法回答的问题,羽华一时间无言,只能站在当地,看着她。
似乎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守水苏露出一丝苦笑。
“老实说,我还真的有点嫉妒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