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到是快。”周子岳冷哼,抱臂上观,丝毫不担心故明月,傲娇道,“不去,那臭小子骂我。”
那知一声娇唤,“夫君。”
周子岳眼神从波澜不惊到迷惘,再到闪动光芒。
他嘴角微扬,心中倒是颇为暗爽,手间敕令妖月,咒文浮现,一瞬隐没,“得令。”
那年,在他的世界,遇到了一个女人。
此刻,他对于周然的记忆愈加清晰。
那是不同于他记忆里周然的另一个女人。
她,也叫周然。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直到现在他被封禁的记忆苏醒。
赫赫巍峨泰山,世人心向往之。
疾驰的车中,主驾驶的人,英气俊郎。
副驾,一袭卷发,颇为英气干练,又多着几分妖艳的周然侧着头,看着那巍峨泰山,随口道:“你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选择跟我来。”
“咱家夕夕要来,部队也正好放假,咱好不容易陪他,还能驳了咱家少爷面子吗?”面对祁琛调侃,周然无奈道,“他发现真相会讨厌我们吗?把他一个人丢下。”
“那是数万人的命。”祁琛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小周岐,“部队可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会信周大法医能见鬼神,让受害死者说话,所以自然不会派人拦截那群怪物,顶多被当成天灾,只是那时就晚了。”
“谢谢你,相信我。”周然看着祁琛,眼含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祁琛随口道:“都老夫老妻了,这么见外做什么。不过,然然老婆~,我怕死怎么办,可以抱着你吗?”
“呀呀呀,祁大队长,忠于人民忠于国家,不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嘛?”周然低声调侃,生怕吵醒后面的儿子,这场五行火祭偏偏就差这最后一步,否则恶鬼出世,“来自幽都深渊的位面鬼主,搅乱时空的灭世之王么?”
“我也是人,一个普通的父亲,更是一个普通的丈夫。”说着,车便停在泰山脚下,祁琛停好车,呆呆的看着这泰山,早已预感自己的死亡,“我放不下夕夕,他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背着父亲的骂名……
还好,还好随了母姓。
因为他想好了,以己作恶,斥退游客,可是日后头条,自己成为挟持游客的坏人,夕夕引以为豪的英雄爸爸跌落泥潭,成为笑柄……
小朋友又怎么看夕夕?
想此,祁琛闭上了眼,只觉温热的手擦着自己的眼角,顺手拉过,二人紧紧依偎,“他会恨我们吗?”
“我周然的儿子可不是什么小笨蛋,他长大会懂的。”周然回应道,手间数道符文萦绕,“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祁琛牵着她的手,宠溺笑着,“死后,我真希望我能变成鬼,我们还能在一起,黄泉路上,手拉手。”
“呸,你要敢变小鬼,我立马把你炼进幡里。”周然掐了他一下,“让你死死生生。”
“咦,好可怕,我还是不要死了。”祁琛求饶道,“那我们看着夕夕长大好不好?”
周子岳不禁回忆这一切,“老爸这个恋爱脑。”
他知道,老爸是个恋爱脑,虽然自己印象里仅仅见过他七次。
周子岳知道自己老爸是个普通人,普通在普通的人,他看不到什么鬼怪妖魔,只是因为相信周然,仅仅喜欢,从未质疑。
或许在世人看来,崇尚科学的社会,周然就是个神神道道的疯丫头。可是一次次命案,蒙冤的亡魂都得以昭雪。
他人避之不及,唯恐是个灾星,所以母亲宁愿与尸体为伍。
自他三岁起,这个女人口中总念叨:“要相信科学。”
暴躁的老妈有时候也会揍他,可是那样的日子直到七岁那年暑假,就在没有以后了。
直到被周爷爷收留。
周子岳思绪万千,那时消失的记忆如江河涌来。
“你这么凶,只有我敢娶你。”祁琛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可惜咱家夕夕,长大还不知道落谁家丫头手里呢。”
“瞧,她来了。”周然指了指车窗外,极远的江边,一个身穿古装嫁衣的残影,骑着一只发光鹿,行走在哪黄河江畔。
祁琛看着窗外:“我怎么没见到,是谁家丫头?好看吗?”
周然点着头:“天上仙姝,知书达理。”
祁琛好奇道,颇有种老丈人见女婿,言辞凿凿生怕欺负自家夕夕,“哪里的姑娘啊,凶吗?凶可不行!”
周子岳现在才想起。
记得他那时候半梦半醒,确实看到了母亲说的那个人,不,她并不足以称之为人,而是鬼仙。
而在周然拦住恶鬼后,他逃亡泰山之巅的路上,同样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袖嫁衣的女人,朝他伸出手,手间绑着一根红线,似是断掉了。
她拉着他逃向泰山之巅,周子岳至今都记得那风铃的声音,如今他似是知道了。
只是那铃铛再没有铃心。
他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