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奸夫?”这一句,顿时气的周子岳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迎来当头一棒,“这是你姐姐,亲姐。”
“笑死,本大人才没有这样的姐姐。”麝月怒斥,比起这插足的妖女,他更希望小黛玉是自己姐姐,哦不,妹妹也行,她那么可爱又温柔,还叫人偷东西给自己吃,关心自己……
“什么姐姐,什么姐姐,狗屁的姐姐,既然是亲姐,我吃那些残羹剩饭,碎骨残尸的时候,她在哪里,我被恶鬼分食咬的三魂不带七魄蒙难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又在哪里!”
他又看着周子岳拉着妖女的手,扶着她,一脸鄙夷,“你!更别想当我姐夫,你自己和这妖女过吧,别理我家小丫头。”
说罢,瞬间遁入虚空,饶是还未熟悉妖月族法门的麝月,被气的似是血脉苏醒,一时间竟可在梦中神行,出入无人之境,“骗子,都是骗子!”
处处无他,处处有他。
独留周子岳,故明月二人看着那晃动的秋千。
“他怎么跑了,他还是讨厌我对不对。”故明月眼眶已然通红,“不是我,他不会丢,更不会……成为那冰凉凉的尸体,母亲也不会。”
看着故明月瘫坐在地,顿时惊起一圈桃花瓣,周子岳上前,自己躺着也中枪,心结啊。
他宽慰:“往事不可追,他不是讨厌你,是他的路太苦了。就算不是你,这世道,不过贪嗔痴一场。于你梦中,预见林府恐怕卷入政革漩涡了,毕竟巡盐御史可是美差,轻则偷税百万金银,重则屯盐屯兵粮草命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他不做,有的是人想做。”
“我错了吗?”故明月原想大哭一场,可是懦弱的自己怎么可以,在他面前重新变成那个无力反抗的小丫头呢?
“喂,借你个肩膀要不要。”他一反常态,她看着他,“你……”
周子岳笑笑,缓缓伸手,擦着她侧脸滑落的泪,“哇,这大珍珠,总要找个东西接着啊,正好我受伤了,仙子垂泪,当世奇珍,灵丹妙药呢。”
“你……”故明月弱弱道,谁知他偏偏来了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我的……天风姤。”
……
另一边。
愈渐昏暗的梦境,一道白光穿梭。
麝月似是疯了般,找寻自己的记忆,而每每于此,他便头痛欲裂,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不知多少岁月的游荡,食遍不知何种东西,在这一刻,反噬汇聚,他大叫着,到最后了无生趣,四周静谧,仿佛要窒息。
紧接着呓语想起,他似是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
他见到了林府里那个叫着齐天大圣的小林殊。
那个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似是穿着奇怪的喜服,倒是不像活人衣物。
他被人抬着轿子送进了深山,和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似是拜了天地。
他偷瞄之中看到了那个姐姐,眉心一点红,皮肤如刚出水的莲藕,像极了年画娃娃。
她对着他笑,仿佛周遭的昏暗诡异都变得如春光灿烂。
小娃娃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带着面具似是举办什么仪式,说着不懂的话。
而后山中似是出现一只凶猛的野兽,啃食着众多同他一样的小奶娃。
茹毛饮血,扒皮抽骨,犹记在目。
在那个梦中他,能感觉这小男娃的切肤之痛,啃食他骨血的声音,如噩梦吞噬他一个又一个日夜。
麝月知道那一刻,这个小孩必死无疑。
而第二个梦中。
小小的鬼魅身影在漆黑无边的空间走着,似是从未停歇,到最后小小魂躯被恶鬼分食,撕心彻骨的痛更是让麝月感同身受。
他是谁?
若是之前,他必然不知道,多年藏在他脑中的人是谁,此刻他怎么不认得。
那是唯一一个让他心神安定的梦就再刚刚,那林府桃树的秋千下。
那个孩子,他真真切切看到了,是那被他们叫小殊儿的人。
又是他,总跟着自己,怎么阴魂不散!
麝月抱着头,破碎的记忆中,他似是分不清回忆和梦境。
自己又是谁呢?
在第三个梦中。
他变成了小小一团幽兰的火焰,飘飘荡荡在那数千个孤寂寒冷的夜中。
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后,似是有个女人把他装入了罐子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豢养着这个小火苗。
罐子之中,透过小小缝隙,它看到了,外界是光明的,还带着花香,还有鸟叫。
这对它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甚至空气甜甜的味道。
再也不是之前的恶臭血腥,灵魂颤动的声音,它开心极了。
虽然看不清,但是它记得那个女人,总是发呆,时不时和小火苗讲它听不懂的故事。
什么姑苏的饴糖酥酪,枣泥山药,在到岐州风味,无辣不欢到水晶龙凤糕。
它知道她不是坏人,因为时不时就有什么天才地宝,什么仙家灵气统统灌入这个罐子,她满心欢喜。
可是在到后来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