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芷“哼”了声,见班主任在看她,挤出一个微笑:“您别担心这种没可能的事情好吗?”
班上小情侣也不是没有几对,班主任没抓到过,被那几个人耍得团团转。
“行行行,你看着他俩我也放心。”班主任笑骂一句,摆摆手赶她出去,“回教室自习去。”
“你把我叫来就是盘问?”
被学生盯着,班主任压力山大,从抽屉里拿出一小颗奶糖,像是行贿一样鬼鬼祟祟:“你可别和其他人讲。”
话都没说完,单明芷抽走他手里那一颗奶糖,蹦蹦跳跳地离开,只在走时留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笑容里都写满了算计。
“吃不吃?班主任给的糖。”
大白兔奶糖静静躺在掌心,周惊蛰靠过来,她身上的香味也飘过来,单明芷屏住呼吸,听见她好奇的声音。
“他怎么忽然给你糖?”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吃不吃?”
周惊蛰抬手将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和她对视了一眼。
“你喂我?”
单明芷傻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周惊蛰给她和江哲的补习持续了一整个假期。开始的前几天单明芷还在和江哲互相掐架,互抛狠话,后来又安分许多,除了磨题还是磨题,做题做到眼冒金星。
趁周惊蛰去取书的空闲,江哲打断在做题的单明芷,问了她一个问题。
“明芷。”
“什么事?我做完这道题和你说。”
“很重要的事。”
“嗯?”
“你喜欢周惊蛰吗?”
悬挂在图书馆上头的风扇“呼啦呼啦”,江哲见她愣住,贴心地出声:“可以不回答。”
两人十几岁的时候,曾在小巷里看到过女人接吻。江哲那时咋咋呼呼,扯着单明芷走到巷子的一头,声音大得吓人。
“明芷你快看!”
他没有恶意,事情却做得不对,声音惊扰了一对恋人,在他们茫然的视线中逃走。
江哲早已经记不清那对恋人的外貌,却记得那天他和单明芷的谈话。
“你以后想要和怎么样的人在一起?男生?女生?”
单明芷突然被他拉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被风一灌,打了个喷嚏。
“和喜欢的人。”
江哲在想,最近她流露出的心不在焉,是不是因为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在开小差?卷子做完了吗?”
周惊蛰右胳膊夹着书,低头瞥了一眼他们的卷子,摇摇头:“没做?”
都怪江哲!
单明芷本来想这么说,又怕江哲当着周惊蛰的面说些什么怪话,伸手去够周惊蛰的右手。
“惊蛰,你在看什么?”
周惊蛰抬手避开,咳嗽一声,不再追问他们的完成情况,绕了一圈,拿着那本书坐到对面,板起脸来:“快把卷子做完。”
单明芷又开始唉声叹气,第二口气还没叹出来,被江哲拍了拍背。
“肚子里有气?需不需要我帮你拍出来?”
关系好的人说起话来就是直白,单明芷捂住自己的嘴,江哲满意地转回身,又看着题目发呆。
他们的互动大多自然又熟练,周惊蛰在对面看了半天,心里冒出酸溜溜的味来。
这一股气一直憋到开学,憋到单明芷把糖递出来。
看着她拆开包装,周惊蛰一口咬下白白嫩嫩的糖,奶味在口中荡开。困扰她漫长时间的复杂心绪奇迹般被捋平。
“周惊蛰,你在笑什么?”
单明芷把包装纸丢进中间的垃圾袋,好奇地凑近。
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睫毛。
周惊蛰没后退,单明芷心里发怵,为了脸面也没退。
僵持了半天,周惊蛰嚼了两口糖,奶味在她们四周蔓延开来。
“好甜。”
距离再一次拉开,桌子的分界线泾渭分明,单明芷一颗心扑通扑通,总觉得有什么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