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芷将手里的按动笔按了几下,咯哒咯哒,越发烦躁,索性摆烂:“有点忘了。”
周惊蛰捏着卷子的一角,没有意外,平静道:“我再和你讲一遍。”
此时是晚上21:00,登临高中的晚自习刚刚下课,不爱上课的学生早就溜走,爱上课的也在这个点回家,唯独单明芷和周惊蛰还没走。
盛朝夕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听她们把这道题来来回回讲了四五遍,听得有些犯困。
以单明芷的智商,不可能没听懂题目的做法,但她像是铁了心和周惊蛰对着干,只要问了,就说忘了。
教室前头的黑板上挂着古红色边框的时钟,当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指针“嘀嗒嘀嗒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等周惊蛰讲得口干舌燥,两眼发直,单明芷忽然起身:“我听懂了。”
“单明芷,你咋还没回家啊!”与此同时,教室前头跑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单明芷像没看见江哲一样,翻了翻手里被批改过的卷子,冲周惊蛰点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那木凳我妈找人上了漆,你还没见过。”
周惊蛰犹豫了一会儿,快做决断的时候,江哲从前面跑过来,乐呵呵道:“我替你试过那板凳了,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有什么好。”
单明芷用书卷成木棍的形状,重重敲在他身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惊蛰整理好桌上杂乱的考卷,整整齐齐放进书包里,歉意地笑了笑:“我要回家了。”
没人知道周惊蛰家住在哪里,听班主任讲,她是外地过来的,在登临一个人租房子住。
“她可以住我家啊。”单明芷用手卷了卷耳边的碎发,一心都是帮助同学。
慕强是大多数人的天性,自从周惊蛰占据登临高中第一的宝座以后,她就成为了老师眼中的香饽饽,同学眼中的老师。
于单明芷而言,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作为同桌,因为手工课的交集,她们有话可谈,算不上陌生人。但周惊蛰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人,单明芷插不进嘴,只能在一旁写试卷。
一个月下来,班里的人成绩或多或少都有提升,单明芷尤其,一个人进步了四五十名。
“来来来,明芷,你来说说,自己是怎么进步的。”
在班主任的盛情邀约下,单明芷走上讲台,将自己的真情实感表露了出来。
“周惊蛰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人,他们来补数学,来补英语,我不一样,我在这队伍里排不到头,只能自己努力……”
单明芷讲完的时候,班主任的下巴还没合上。
这是哪里来的怨妇?
江哲心想。
单明芷的朋友除了江哲,几乎就没有了,其他人倒不是不想和她做朋友,只是感情具有排他性,单明芷和别人一起玩江哲就生气,江哲和别人一起玩单明芷就生气。
“我们就不能两个人一起玩,别管那些人吗?”江哲苦恼地开口,单明芷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有了周惊蛰,江哲常常看见她俩在课上讲小话,这样说又好像不太准确,一个在讲话,一个在听课。班主任又对此视而不见。
“单明芷,你不会把周惊蛰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了吧?”
等单明芷放学回家的时候,江哲从后头追上去,扯住了她的背包肩带。
单明芷回过头,透过他看见他后头的周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