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存活在世间需要“人气”,死人存活在世间则需要“阴气”,人气会减少变淡,阴气同理。
盛朝夕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她得去阴暗地爬行一会儿?”
单明芷:感觉尸体淡淡的。
关于周惊蛰的话题只持续了两三句,盛朝夕左看看右看看,左边是春秋,右边是行舟。
“她怎么样?”明明要问的人是曾和她亲密无间的谢安渡,却总有一种背叛组织的错觉。
如她所料,春秋果然非常激动,还没把手指出来抗议,行舟已经率先按住了她。
“还好。”单明芷回答完,又摇头叹息,“作为死人,或者说,死神,你不该停留在生前的好友身边。”
盛朝夕微微抬头,单明芷站在木板上,比她高出几个头。
“不是好友,而且。”
单明芷瞪大眼睛,看着她冷淡地走上来,比她高出半个头,气势凭空高出一截。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吓人。
……
到了晚上,周惊蛰还没回来,春秋和行舟像两门神一样立在单明芷身侧,盛朝夕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溜进屋里去看谢安渡。
谢安渡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一半,她有个坏习惯,睡觉老爱踢被子,盛朝夕夜里常起来给她盖被,后来烦了,索性抱着她一起睡觉。
现在她不在,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默默提着被子挪了挪,她也没敢盖太多,怕她发现不对,只尽量把肚子遮全了,走到床尾,才发现她赤着脚。
盛朝夕发了一会儿呆。
谢安渡赤脚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她们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她想要她一次次为她降低底线,就在家里的每一处铺了地毯,要她抱着走来走去。
有一回她太累了,没抱动,谢安渡就光着脚踩在她鞋子上,以两人两足的方式完成了移动。
思绪到了这里,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盛朝夕没再停留,就这样穿墙而过,飘出了门。
周惊蛰就站在墙的另一侧,正在被春秋数落。
“话也不说就跑,你是想气死谁!”
“对不起对不起。”周惊蛰躲在单明芷身后,几人像是老鹰捉小鸡,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盛朝夕看着闹剧在眼前上演,走到不为所动的行舟身边,本以为还有一个正常人,没想到行舟还在想外面的菜地,眼泪汪汪地看向她:“她凭什么不除虫啊!”
盛朝夕:累了,毁灭吧!
她终于明白陆清时为什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两个看起来靠谱的人一点都不靠谱!
客厅里的几只鬼热热闹闹,谢安渡的卧室却是一片死寂。
屋外星月高悬,盖着被子的人睁开眼睛,缩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默默捏紧了被子的一角。
不管是清风还是明月,亦或是阳光,她都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