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韵之立时来了精神。
他过于夸张地喊了一声,随后便捂嘴一笑,出声道:“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他朝着顾知津揶揄眨眨眼道:“你不让我们查看你的气息。”
一切都说得通后,陈韵之立刻便倒向了顾知津。
有了合理理由,他也不怕得罪灼光仙尊了。胸膛一抬,往前走了两步后跟人道:“事已至此,仙尊,看来您确实找错人了。”
“这么苦心积虑地前来,真是可惜。”
“您既然对赵琼那么上心,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棒,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让原本就失了颜面的灼光仙尊更加尴尬。
毕竟,如果林承渊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刚才一口断定李青水是凶手的心思可就昭然若揭了。
坑害无辜弟子,还闹得人尽皆知。这是足以让仙道宗将他除名的罪名。
他不想承认,便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故意使乱。”
“知道我要前来,所以才混淆他的气息的!”
“此话怎讲?”林承渊掀了掀眼皮,同样丝毫不惯他。
仍旧是不疾不徐的语调跟人道:“即便混淆了他的气息。可方才是你们亲口说这被混淆了的气息,跟那问道谷的一样。”
“我倒还想问问,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总不至于,您一个堂堂仙尊,故意来我云衍阁以报仇之名,行害人之实吧?”
“更甚至,还有人是和您狼狈为奸、里应外合的帮手……”
林承渊轻悠悠看了眼夏熠,凛冽道。
“林阁主慎言。”听到林承渊这么说,陈韵之立马凝了脸,骤然出声道。
再说下去,灼光仙尊的老脸可就当真没有了。
包藏祸心,跑到云衍阁来随意陷害弟子……
他做就做了,陈韵之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只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已然被人抓了包。
累及了仙道宗的名声,师兄知道之后,定然也要连他一起责骂。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灼光仙尊痛失爱孙,只是太过伤心才会疑神疑鬼。”
“既然是个误会,如今已经解开。想必青水也不会计较。”
“我在这里,代他与仙道宗给您赔个不是了。”陈韵之朝人微笑了笑,颇有些恩威并重的意思。
“还请诸位体谅则个,莫要伤了和气。”
“体谅?”顾知津那双素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迥然有神,他紧抓着林承渊的手,一边定定望着他们。
先是反问了一句,随后高声继续道:“看来,陈仙君觉得和气比任何一个小弟子的命更重要。是吗?”
愤懑不平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显得更加有力。
让围观的仙道宗弟子们面面相觑,同样沉默不语。
他们虽是仙道宗人子,合该向着灼光仙尊的。
可他们也只是一些资质稍微好一点点的普通人。没有背景,资质有限,即便入了仙道宗,也只能被派一些不被人待见的粗活。
比如,陪着陈韵之前来云衍阁,随时伺候他。
他们也是小弟子。
是会在平日里被这些位高权重的仙君们随意打杀的存在。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甚至还不如李青水,被冤枉的时候,甚至没有林承渊来帮助他们。
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别说话。
无声的沉默也有用。
陈韵之因着顾知津的叫嚣有些生气,更因为现在没有人帮他说话而黑了脸。
他很想一了百了,就这样说,是的,就是你想的这样。
不管是仙道宗还是云衍阁,哪里的弟子不是大把?
大部分都是些平庸之人,少一两个又怎么了?
更甚至,他压根都想不出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更想不出,李青水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这些事情,不是很自然的吗?当弟子的,地位比别人低,谁不受委屈?
灼光仙尊是很过分,可是谁让他有那么好的资质的?
更何况,他不是没有得手吗?何至于如此呶呶不休?
连带着让自己都没有面子。
陈韵之有些烦,他觉得李青水是个白眼狼。
枉费平日里自己对他百般照顾了。
只是再烦,他也知道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话说出来。
他狠狠剜了顾知津一眼,然后咬着牙,颇有些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你想怎么样?”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不要太过分了。”最后一句压得极地,怕是只有顾知津和林承渊能够听到。
“过分?”顾知津却丝毫不怵,他生怕别人听不见,故意扬起声音夸张道:“陈仙君,到底谁过分?”
“如若不是我家阁主在此,我指不定早就被他捉走了!”
“到时候生死难料,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过分?”
“怎么?你仙道宗的长老那么尊贵?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都有理了?”
“今日是我,明日就可能是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