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书命令一下,杨坤旋即便动身架住宋芝窈。
五十大板!
宋芝窈魂都吓丢了。
她拖住青樱的裙摆,不肯松手,破罐子破碎地说道:
“将军,奴婢当真有证据证明夫人与那宋家大郎有奸情,青樱,青樱便是证人。”
杨坤听闻,手上动作一滞,下意识看向江北书,将宋芝窈暂且搁在地上,静候指示。
江北书抬手示意杨坤继续时,宋芝窈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
“将军,将军您不能杀我。”
“将军,将军,您,您不能杀我。”
她额前磕破了皮,颗粒般的石子也嵌在她肉内,献血趁机势而流。
其余丫鬟们见着,心跳的异常厉害。
将军从未如此动怒过,虽平时常冷着脸,大家伙心底却跟明镜似的——将军是个心善者。
今日倒真是叫这宋芝窈给害惨了。
这将军府有一半的风波怕都是这宋芝窈做的鬼。
丫鬟们心底如此想着,对这宋芝窈的恨意便越发地重了。
“你这贱婢,谋害夫人之际将军便给了你机会饶你一命,现如今又处心积虑诬陷夫人,真的好大胆子。”杨坤强拽起宋芝窈说道。
眼见宋芝窈被越拖越远,青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原本发麻冷颤的手,也渐渐恢复。
“将军所谓夫人——沈季瑶,她不正是沈太医之女沈冉竹吗?”宋芝窈咬住杨坤的手,见他虎口处渗出血后,她才松口疯疯癫癫地语气说道。
沈季瑶是沈太医之女,此事除了宫内少数人知晓,她宋芝窈又怎么知晓的?
“等等。”
江北书叫住杨坤。
宋芝窈跪在地上,身子却一软,没了先前那种惶恐不安之态:
“早在一年前,芝窈便见过她。”
“她化名再来这将军府时,芝窈还疑惑觉得这人眼熟,似是在哪见过。只是那时想不起来又觉得这人无关紧要罢了,想不到,她竟有手段入宫,后来又逼得将军再度娶她为妻,那时我才知道她这女子手段了得。”
宋芝窈皱了皱眉,继续道:
“她嫁到将军府次日,我便想起来了她就是沈冉竹——那个罪臣之女。”
语落,宋芝窈身子挨着地砖往前挪着,一着凑到江北书膝头前,声色稍柔,“将军,芝窈知晓您的手段,所以此等天大的秘密,芝窈又岂会让它烂在我一人肚子里?若我有个好歹,这秘密不日便会捅破了天,届时任凭谁也护不了她沈季瑶了。”
杨坤气不打一出来,抬手便要拔剑将宋芝窈的头颅砍下,口中大骂:
“你这毒妇。”
剑与剑碰撞的声响,宋芝窈得逞地笑了。
她早就料到,这种秘密若是叫天下人知晓,沈季瑶必没活路。
既然将军您对沈季瑶如此动情,那也莫怪奴婢利用您这一点了。
宋芝窈看着方才仍剑救下自己的将军,宋芝窈心底暖暖的,残着血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明媚。
江北书单手钳住宋芝窈的下颌,冷哼一声后,道:“做得甚好!”
“将军,您,您说什么?”
宋芝窈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江北书,此刻,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层薄纱般的距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北书身上散发的气息,心跳陡然加快,仿若要跳出嗓子眼,以至于江北书的话,她都听得有些恍惚。
“我且问你,此事背后,究竟有谁助你?”江北书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宋芝窈,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将军,这话若是说了,芝窈怕没命再活啊。”
宋芝窈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待将军自边境归来,芝窈见将军再立战功,高兴之余许是会全盘道出。”宋芝窈话里带着一丝讨好,又隐隐透着威胁,像是在赌,赌江北书会为了这个秘密,暂时留她一命 。
不出她所料,江北书没杀她。好差人却请大夫来替她查验伤势。
宋芝窈躺在床上,额前的疼意感觉不到一丝。她双手捧着香囊,脑海中幻想着待到将军纳妾时,自己定要以妾室身份将这香囊赠与他当做信物。
书房内的杨坤却心情乱做一团。
“将军,那宋之窈要不要?”杨坤手里做着抹脖子的动作,想着将那女人快斩快决,免得再伤了夫人,闹得他们夫妻二人离心。
江北书擦着手中的剑,不紧不慢地说道:“且让她再活些日子。”
说罢,他目光顺着窗外看去,“待他日回镐京时再想办法。”
稍作停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间添了几分柔和与关切,又道:“还有,沈季瑶她既想随军,那便佯装不知情。边关刀剑无情,再着些人手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