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衣服乱了,整理一番。”男人是要有些秘密的,阿秀也不继续追问,等着他走到身边,两人携手走在落日黄昏里。
“要不今日在城里住一夜。”阿秀提议。
萧寒有些讶异的皱了皱眉,“怎么了,可是今日累着了。”说完手摸了摸女子的额头,没发烧,接住不放心的用额头抵着额头,正常的。
“不是,夜里路黑,我怕龙凤烛摔了。”阿秀撇了撇萧寒怀里的红色包袱,那可是足足三两银子。
“我就知道,阿秀妹妹和我一样期待成亲。”两人依旧额头相抵,萧寒清楚的看到女子脸上的绒毛,夕阳洒在上面,可爱极了。
阿秀感叹男人的自恋,也不反驳,默认他的说法。
两人在夕阳里相拥,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路过,云隐看着这一对璧人,鄙夷道:“贵县真是民风开放呀!”
县令额头落下一滴汗,揭开车帘看了一眼,也感叹真是一对璧人,腹诽,这个云侍卫正是吃饱了撑的,面上却坐立不安的说道:“都怪卑职治下不言。”
一边的厉南风靠在车壁,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对周遭的事充耳不闻。
萧寒视线往渐远的马车望去,啧,真是冤家路窄,白日见一次,现在见一次,他们真该庆幸自己现在脾气好多了,否则还有好果子吃。
两人在城里住了一夜,一路走,一路玩,知道正午才回到长乐村。
不同于往日的宁静,全村老女老少都聚集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赵二爷坐在中间,气氛一片愁云惨淡。
阿秀和萧寒两人手牵着手从众人面前路过,刘山家第一个打着招呼,随后是杏花嫂子,紧接着一个个村民都打着招呼,赵二爷鼻子不知鼻子,眼不是眼的,低斥,伤风败俗,阻止无用,最后索性闭上眼不看。
“散了吧。”赵二爷发号施令,众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走。
刘山追上走远的两人,喊道:“李兄弟。”
“刘兄弟,何事?”萧寒一手牵着女子,一手抱着红包袱,颔首道。
“无事,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明日官府来收人丁税,告诉你们有个准备。”刘山搓着手,嗓音闷闷的。
“多谢。”萧寒点头道谢。
“不谢。”说完,刘山踢了山间的石块,见石头咕噜噜的往下滚,消失在草丛里,才垂头丧气的转身。
阿秀看着刘山消沉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喊道:“刘兄弟,你们刚才在商量些什么?”
刘山听到声音,又折了回来,说道:“没说什么,大家都在商议,怎么凑齐人丁税,黄大哥家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再加上黄大嫂,一家六口人,怎么交的起,他说明日准备将大女儿卖出当丫鬟。村里舍不得卖孩子的,只能将地卖出去,那庄稼人没了地,全家吃什么呢?哎!”
刘山盯着脚背,叹了口气。
“相公,回家吃饭了。”正是桃花的声音。
刘山抬头,对着两人摆手,“我家娘子叫我,改日再说。”
说完,小跑着下了山。
半夜,萧寒听到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一听就知道是自家小娘子。
萧寒打开窗户,手撑在上面,扔了张纸团,女子专注手上的盒子,没有任何反应, “你做什么?”对着灶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女子说道。
“呀!”阿秀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盒子,看着声音的方向。
男人身着单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摔疼没有!”
“哼!你吓死我好了,还管我疼不疼。”阿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那我舍不得。”
“花言巧语。”阿秀低声埋怨,可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柔软的对着男人。
“福子哥,我想......”
“别想,不可能!”萧寒拒绝的直接了当,他从白日阿秀看刘山的眼神里就猜出了一二,果然半夜就听到了动静。
“福......”阿秀调整着声音,以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哪料得到的是啪的关窗户声。
阿秀也不惯着男人,看着窗户后的黑影说着:“福子哥,我想把钱暂时给村民们。”说完,抱着盒子,走到窗边坐下,“我和爹世代生活在长乐村,实在是舍不得,看他们卖儿卖女,妻离子散。”
“那你就不怨,他们从前那么对你。”萧寒站在窗前,看着女子。
“怨呀。不过有时候也不气,你别看赵二爷是个老顽固,可是我爹的衣冠冢还是他找人立的,上次我去过,墓地清幽干净,可见村里人时时清理,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怨了。”泪水从眼眶滑落,再到脸颊,滴答在木盒上。
萧寒开门,缓步走到阿秀身边,阿秀偏过头,被男人扶住肩膀:“哭什么,你决定就好。”
“福子哥,你真好!”阿秀扑进男人的怀抱,紧搂住他的腰背。
萧寒无奈的叹口气,怎么办,媳妇太善良,只能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