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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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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词汇仿佛在一夕之间全部干涸。

砚莲生翻来覆去,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两个个字。

即便是当年力排众议,将自己带出小院的祖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感到崇拜过。

酣畅挥出一剑后,李听眠其实有些不尽兴。

但砚莲生的存在又让那股空空落落的感觉变得不那么重要。

“师父说,师父就是师父,不是谁。”

她认认真真地回答少年这个自己很久前也曾经问过的问题,又问:“长生天是什么?”

“砚莲生,你把我的剑鞘弄掉了,要捡起来。”

不等砚莲生回答,她继续开口,“还有 ,剑要怎么修?”

砚莲生这才注意到她早已将剑递到自己眼下。

剑上坑坑洼洼,隐约可见裂痕。

少女卡住剑把的右手虎口处,血肉一片模糊。

“都说了不要去硬……”碰硬。

他心疼极了,想也不想便张开嘴,反应过来后,又更快地收了声。

“……都是我不好。”

“李姑娘,你先把手给我。”

李听眠不明所以,有点疑惑地抬眼。

但还是将手掌翻转过来,只用拇指的指腹虚虚卡住剑,把手伸给他。

她的手型很好看,指节修长,唯独不像十五岁的少女。

虎口,食指整个靠近拇指的那一整侧,并在一起的四指的指肚,还有近乎整片手掌心,全是练剑留下的茧。

触碰到那些茧,砚莲生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小心和郑重。

“李姑娘,我只能简单给你治一下。”

他手上亮起白光。

“这里不是受伤。”

她这么对砚莲生解释,“是因为当时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管算不算受伤,出血了就要治的。”

从她的话里,砚莲生敏锐觉察出一种习以为常,情绪难免低落。

“这里还疼吗?”

李听眠摇头。

她之前其实没有任何感觉,非要说的话,现在反而有点奇妙。

虎口居然麻麻痒痒。

“砚莲生,还有剑。”

李听眠手掌往旁挪了挪,强调:“剑也要的。”

剑是师父送的。

她还没有剑高的时候,这把剑就陪着她了,不论怎么想,都是剑比较重要。

剑是不会出血,但这不代表剑没有受伤。

李听眠认为它伤势严重极了。

——怎么换成剑,马上就知道了什么是心疼?

砚莲生哭笑不得,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她迟钝,还是爱惜武器。

他发出一声莫名的叹息,“剑只有铸剑师能修,李姑娘,我们先一件事一件事来。”

说话间,他已经把掉落在地的剑鞘捡起来了。

砚莲生仔细擦拭过一遍,又用除尘术扫了一遍,这才将剑鞘接上剑尖,物归原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听眠发现剑鞘好像比之前稍微亮了一点,像涂了层新油。

砚莲生果然是很好的朋友。

她果然好喜欢砚莲生。

“先说境界,就是之前你问的长生天。”

砚莲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修行一共分为下、中、上,三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可细划出三个小境界。”

——那就是一共九个。

李听眠迅速在心里算完三加三加三,点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下三境为练气,筑基,凝神;中三境为蜕凡,羽化,大成。一般来说,修炼到大成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贪多嚼不烂,砚莲生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些境界分别要叫这些名字。

下三境和中三境,都没有所谓的长生天。

李听眠决定对他口中的“了不起”持保留态度。

“长生天是上三境第一个境界。”

说到这里,砚莲生想叹气了。

“长生后而无欲,无欲后而逍遥。”

他也确实忍不住叹了口气,“所以,上三境分别是长生天,无欲天,逍遥天。”

李听眠不是很能理解,甚至觉得其实反过来可能会更符合实际一点。

“长生天,也不是很厉害。”

她如此评价,发自真心。

“玄虬君是半只脚迈入长生天的大妖,不是真正的长生天。”

……话是如此,但较真去算的话,妖类的天赋在那,他和长生天也差不了多少。

尤其在打算拼死一搏后。

“归根结底,是你太强了,李姑娘。”

便是北溟现今那位封山不出的剑尊,十五岁时,恐怕也无法像她这样一剑轻松断去大江,瞬斩蛟龙。

想到此处,砚莲生又是一声叹息,“……所以我那个时候才忍不住冒犯,问了你的师承。”

“李姑娘,你是千年,不,应该说是万年难遇,多少个十万万人中也未必能出现一个的天才。”

他认认真真道。

李听眠突然有点热。

“师父说,他和我一样大的时候,一剑能打三个我,他的师兄一剑能打两个半我。”

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澄清了这个误会,“我没有很难遇。”

……这不能吧?这不应该吧?

砚莲生沉默了。

他是真认不出李听眠的剑路,书上从来没有见到过。

只能判断它很精妙,绝非凡品。

非要说的话,和北溟的剑有点像。

……可天下剑法哪路不是出自北溟?

“至于师父。”

先前那个问题,李听眠已经回答过了。

师父其实还会伸手扯她的脸,问她管那么多干嘛,很凶地打发她去练剑。

她不能像师父对自己那样对砚莲生。

少女斟酌了一下,“师父就是师父,但师父是我捡回来的。”

“——从死人堆里面。”

她这样补充。

虽然师父一直强调是他先发现的她,决定养她,才主动跟着她走。

但她觉得师父就是自己捡的。

砚莲生当然能听懂李听眠说的每一个字,可他又觉得自己不懂。

……这真的是能随便捡到的吗?

还是说,归根结底是他书看得不够多,少见多怪,所以才会这样惊讶,费解?

砚莲生决定暂且跳过这个话题。

“至于剑,就像我刚刚说的,要交给铸剑师修补。”

他倒是能看出来李听眠的剑出自北溟。

可还是那句话,和剑术一样,天下没有几把宝剑不出自北溟。

北溟不仅有最多最好的剑修,还有最多最好的铸剑师。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槐荫城就有铸剑师隐居。”

“那我们快去槐荫城,找铸剑师。”李听眠催促。

砚莲生苦笑,居然毫不意外。

“李姑娘,我也不清楚铸剑师具体隐居在哪。”

砚莲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不过我想有个人应该知道,我们还得再等一等。”

“在此之前,我们得把这里……”

他向四周环视了一圈,顿感头疼。

十几年来叹气的次数,恐怕都没有今天一天加起来。

风浪是停了,也没有继续下雨。

但蛟尸还在江上半浮不浮着,澜水一片血色。

哦,还有比剑都坑坑洼洼的河堤。

目测至少有七八里长。

“我们得先把这里打扫一下。”

说着我们,但砚莲生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真正让少女去干什么。

他一个人净化了江水,收敛好玄虬君的尸身,让河堤复原如初,甚至把附近七倒八歪,被摧残到不成样子的草木也重新催生了回去。

李听眠一直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就这么到天际泛白。

“砚莲生,你也好厉害。”李听眠很不可思议。

就算亲眼目睹堪称奇迹的变化,她也不懂砚莲生是怎么做到的。

“真正的大修士,搬山填海也都是一念之间的事,这才哪到哪啊……”

砚莲生一边受之有悔,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开心,“不过我的真气是会比较多。”

“今天晚上是不是就可以有星星了?”

李听眠突然想起来。

砚莲生抬头,“看天上的云,应该是晴天。”

这一瞬间,他决定就当自己从来就没有画过什么星象图。

返回镇子的时候,东方已然大亮。

金乌温柔地自天地尽头升起,照亮石桥,粼洵的河水,以及他们脚下的路。

在熹微的晨光中,少女听见风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人们是和这座镇子一同醒来的。

从昨夜的风雨,到谁家养的牛发了疯,再到堤坝居然相安无事的惊疑。

平静得仿佛世上没有蛟龙,夜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觉得,好像,这也很好。

走到落脚的地方,主人家刚好出门,撞见他们,面露惊喜,又带着一点不赞同。

“呀,原来你们早就醒啦,用过饭没有……怎么还是穿着这身衣服,搞得灰扑扑?”

“赵娘子,里衣是换过的。”砚莲生主动站出来解释,“外面那件的醒来便已经干了,索性没有再换。”

“我们用过饭才回来。”

赵娘子没有追究更多。

“可曾见着我家狸奴?”她又问。

“怕被昨夜那样大的雨吓到了,我方才一开门,它就飞出去,也不知道钻进了哪棵树里。”

“没有。”

李听眠摇头。

这是她唯一知道怎么开口的问题,所以她回答了。

赵家娘子养的猫通体雪白,好似尺玉,很是惹眼。

昨天敲门借宿时,她恰好将猫抱在怀里。

“唉,我去隔壁问问。”

赵娘子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请求他们:“若是不麻烦的话,可以请你们帮我一起找找吗?”

这不是什么难事。

李听眠轻轻“嗯”了一声,应道:“可以。”

“我可以找。”

砚莲生自然是更加可以。

巳时三刻,李听眠在一颗槐树上逮到了瑟瑟发抖的猫,准备丢给砚莲生。

与此同时,小镇也来迎来一位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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