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素来厌恶害人的邪魔,又深恨那等虚伪矫饰之辈。
那魔女奉魔主之命谋害师尊,众目睽睽之下,留影璧记录下的东西作伪不得,纵然闻歌心中尚有疑虑,心中也不免有了些许疙瘩。
岂料师尊竟好似毫无芥蒂,相信那魔女对她从未谋害之心。
……这便罢了。
纵然那魔女确实无心谋害师尊,可是她为掩饰身份,对归来夺回自己身份的祝长安下手这一事却做不得假,以师尊的性子,竟会是如今这般态度。
闻歌自然知晓师尊不会徇私舞弊,她定会让那魔女好生赎罪,以平息祝长安这故人之女多年来受的不公委屈。
只是这些事情发生过后,师尊竟丝毫没有要逐那魔女出师门的念头,话里话外都是还当她是自家弟子的意思。
如此有弊无利的举动,让闻歌心中颇为不赞同。
她性情凉薄,对师尊却是十分珍视,毕竟若无师尊费心养育,便无今日的闻歌,她自然不愿见到师尊为那魔女伤害己身。
那魔女犯下滔天大罪,而祝长安之母祝醴当年在仙道中结下了甚广的人脉,如今见故人之女受了委屈,自然不肯将息。
要闻歌来说,就算是让那魔女以命平息众怒,也是不为过的。
偏偏师尊要保她,如此定然要得罪许多人,而那两位帝君见师尊为那魔女污了声名,怕是又要大发雷霆。
只是师尊既然心中已有决定,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赤衣少女自膝头抬起脸儿,对长煦笑道:“那便不必了,为师尊解忧,本是闻歌分内之事。师妹受此一劫,怕是再惊惧不过,顾好自身便是了。”
长煦见她如此言语和婉,不由心中一叹。
她瞧出闻歌对齐宁的怨念,又知晓这怨念究竟是为何而起,不免心中复杂。
无意在此事上纠缠,长煦话锋一转。
“阿宁……你师妹定然无心加害于我,只是她与长安之事,辨无可辨,因果分明,定要好生赎罪。”
这与闻歌心中所想一般无二,只是她心中尚且有些疑虑未解。
她觑着长煦的脸色,轻声道:“师尊是非分明,那赎罪之法想必定然是十分公正,让人心服口服,只是……”
闻歌话语稍顿。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只是师妹到底是犯下了弥天大错,师尊竟还愿意将她留下,实在让闻歌惊讶。”
赤衣少女伏在长煦的膝头,仰着脸儿轻声道:“没想到,师妹在师尊的心中,竟有如斯殊异的地位,倒是与我等旁人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