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仙君掀起长睫,露出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盛装华服的情女。
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环视四周,将在场的诸位万族大能都看上了一遍。
凡是被这位宁仙君扫视过的存在都忍不住身上一凉,只觉得对方目光深沉如海,像是藏着许多危险莫测的东西。
仙君将这众生万象收进眼中,而后垂下眼睛,将目光收回。
她叹息一声,淡淡道:“如今宁某已算得了尊者身上的天机,只是现下又要同之前一般向尊者讨要一个保证。”
情女瞧见她眉间那怏怏不乐的情态,心念流转,顿时知晓对方已领会了她的意思。
哎呀呀,她就是喜欢让聪明人生闷气。
情女轻轻地微笑起来,此刻她心满意足,便缓缓道:“仙君不必担忧,情女身上天机,只要不涉及牵涉归真宗机要,那么便任由仙君言说,另外……”
倾国妖姬一笑生花,刹那间妩媚丛生,“……另外,仙君今日受惊,情女瞧着实在可怜,待得长煦归来,情女可要上门拜访,好生安慰安慰仙君。”
宁仙君:“……”
一旁旁观的闻歌轻轻地咳嗽一声,大方笑道:“秦前辈最是欣赏后生晚辈,宁仙君大可坦然受过前辈的欣赏,只是仙君身上沉疴难医,怕是要待痊愈之后才能赴约了。”
这话就是无视了情女话中所有的故作暧昧,决定了今日之后宁仙君的去处了。
人才谁都不嫌多,归真宗想要挖昆仑的墙角,当真是白日做梦。
情女的目光晃晃悠悠地看向了这位长煦的次徒,见她无畏无惧地望来,不由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华灼闻歌,承了长煦大道衣钵和满肚子权术算计的小辈。
呵呵。
宁仙君无视了这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微笑道:“那宁某便谢过仙尊的好意。只是如闻歌仙君所言,宁某身上沉疴难医,赴约之日遥遥无期,无法擅自允约,便只好辜负尊者的美意了。”
情女不甚在意地笑笑,她温柔道:“诶?何必拒绝,情女的邀请一直有效,仙君何时想要情女赴约,只消派人递来口信便是。”
宁仙君八风不动,露出礼节性的微笑,“那便谢过尊者的好意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将话头转回方才正在谈论的大事上头。
柔弱美丽的宁仙君垂下眼眸,轻轻笑道:“多日之前,凌云仙朝的一位王族公子,曾向情女前辈递来一样消息,想要邀请前辈共商谋害长煦仙尊之事……”
“竖子妄言!”话音一落,归真宗此次前来的弟子当即怒喝出声。
万星台上唏嘘一片,星光之下流云散开,诸位万族大修的期待落到实处,当即大惊。
情女神态自若,她慵懒伸手,挡住宗中弟子上前的动作。
风情万种的仙尊轻轻看她一眼,缓缓道:“噢?宁仙君可知自己方才说出的话语究竟是何含义?这等惊天动地的消息,若无切实证据,可不好胡乱出口。”
危凝在心中冷笑几声,面上只轻轻一笑,温声道:“晚辈可不敢口出诳语,自是有了切实的证据,方才将此事说出了口。”
宫装女子轻抚云鬓,语声慵懒道:“那么便请宁仙君,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话说到最后,情女声音渐低,轻柔得如同一个幻梦。
在场诸位万族大能为这超乎想象的发展惊得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毕竟事情涉及仙朝皇室机密与仙宗阴私,旁者一旦沾上便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虽然先前已经料想到这位宁仙君应当探出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秘密,可是当这不得了的秘密真正暴露在天光之下时,还是让诸位一时无法接受。
仔细想想,这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毕竟长煦那一辈的天骄与她结怨颇多,情女在其中还算是十分有名的一个。
这些个天骄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细细分析,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大都瞒不过世人。
甚至因着她与长煦的原因,归真宗与两大仙朝的关系也是微妙得很。
要说情女会谋害长煦,现成的理由可谓是十分充足。
而与情女合作的另一方,也同样有着充足的理由去谋害长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