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檐下意识抱住对方,熟门熟路地撸起了猫,不对,撸起了虎。
听着小白虎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立在前面的小金雕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嫌弃,倒是旁边的小青蛇见状也滑了过来,去蹭叶栖檐的手背。
冰凉滑腻的触感从手背上传来,叶栖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虽然这条小青蛇非常貌美,浑身翠色,但……叶栖檐的身体还是有些抗拒,毕竟有相当一部分人类天然恐惧蛇这种生物,叶栖檐也不例外。
可看着小青蛇那期待万分的小眼睛,叶栖檐犹豫过后,还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小家伙儿的脑袋。
哪知道这小家伙儿立刻打蛇随棍上,缠到了叶栖檐的手腕上,如果忽视掉那正在吐着信子的蛇头的话,还真的像是一只碧绿色的手环,就是这手环的触感让人心生恐惧。
而且,这小家伙儿真的没有毒……吧?
吃过馒头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叶栖檐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小白虎放下,缓慢起身,开始在这座大殿内转悠。
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正中挂在墙壁的一副画上。
在一座破败的大殿内,那幅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显眼,不仅没有丝毫破损,画像前还有一柄像是当做供奉的短剑。
那是一副山水画,画得是广袤的乡野山田,只不过在叶栖檐的眼里,看到那副山水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大片土地很平坦,非常适合拿来机械化种田,再搭配化肥和高产种子,亩产千斤也不在话下。
“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一边嘀咕着,叶栖檐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险些被饿死有多难受他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
看着画像前的那柄短剑,叶栖檐心中一动,小心取了下来,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柄能够防身的利器,如今情况不明,能给自己增加一点儿安全感也是好的。
叶栖檐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小心将短剑抽出。
刹那间,一道银芒闪过,照得叶栖檐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睛后,叶栖檐低头,“这剑看上去好像很锋利的样子。”
叶栖檐一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学着影视剧里的剑客,在剑身上轻轻抚过——
“嘶——”
只听“哐啷”一声,那柄短剑落在大殿的青石上,叶栖檐看着自己手指上被割开的血口,不由得苦笑,得,叫你手贱,身体还没恢复呢,就先自己给自己放了血。
不过……我刚才好像是虚虚贴着剑身,在靠近剑刃的地方还特意把手指往上抬了抬,按理说绝不可能会被划伤啊?
“算了,就当见血消灾了。”
叶栖檐摇了摇头,低头准备在自己身上找块好撕的布条包扎伤口,忽然手臂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凑了过来。
被小白虎舔过的地方有些粗粝的感觉,还有一丝刺痛。
不过等小白虎的脑袋挪开后,被短剑割开的伤口已经止血了,叶栖檐倒是听说过野兽的唾液有止血的功效,只是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这么管用。
叶栖檐忍不住揉了揉小家伙儿的脑袋,笑着道,“谢谢。”
又缓了一会儿后,叶栖檐直起身,余光忽然在那幅画上瞥见了一抹血色。
“难道是我刚才不小心甩上去的?”叶栖檐有些心虚地伸手,试图将那一滴血擦掉,可手指刚触碰到那副古画,那一滴血忽然渗入画中,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画中传来。
等叶栖檐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片广袤的平原里。偶尔有轻风拂过,卷起了叶栖檐的墨色长发。
下一瞬,叶栖檐就蹲下身,抓了一把土搓了一下,点头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里的土很肥沃,非常适合种地。”
而更让叶栖檐满意的,是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广袤平原,偶尔有几个冒头的小土坡,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铲平了就好。
转过身,叶栖檐的背后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的中心是一方圆形的岛屿。
叶栖檐蹲下身,借着湖面的反光,观察着现在的自己。
“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叶栖檐捞起肩侧滑下的黑色长发,“就是头发长了点儿,皮肤好了点儿。”
说完,叶栖檐还顺便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嘶……还挺疼的,看来不是梦。”
起身后,叶栖檐将手搭在眉间,观察了一会儿,“这大湖和中间的小岛屿组合起来,倒像是半个太极。到底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人造的?”
就在叶栖檐喃喃自语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自然是人造的。”
“卧槽!鬼啊!”
*
天乾宗
沈妄周身黑气萦绕,若是有他的同门在,便立刻会发觉,这是即将走火入魔之兆。
只可惜,沈妄在太虚劫尘图内闭关,此物乃是由仙界碎片炼化而来,若非得到其主人的准允,即便是渡劫期的大能,也无法强行进入。
就在沈妄向着最糟糕的情况狂奔而去的时候,一道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将他即将失控的理智拉回了人间。
沈妄垂眸,原本墨一般的眸子染上了些许血色,正看着水面上映出的画面。
那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似乎是被沈妄方才的声音给吓到了,脑袋四处乱转,像是要寻找出声的人在哪儿。
但很快,水面中的年轻人就收敛了神色,他仿佛是发现刚才的反应露了怯,此时故意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开口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沈妄沉默了一会儿,果然如愿在那年轻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茫然与警惕,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看着年轻人因为警惕而紧紧抿起的双唇,沈妄的唇角掀起一抹弧度,染了血色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愉悦,他缓声开口:
“你可唤我,沈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