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先喝口水缓缓,时白一个孩子不就是冲动了点,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结婚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犯不着为这个气坏身体。”
她看向周承平,问道:“周特助,时白的结婚对象你调查过了吗?哪里人?做什么的?”
周承平心领神会:“只查到了一点,可能是个小明星。”
“同行好啊,两个人也有共同话题。”许蕊歆干笑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没多久家庭医生就赶到了,谢老爷子是年纪上来后的老毛病,他一边嘱咐一边责怪。
许蕊歆趁机到了谢时白身边,第一眼就惊呼了一声:“哎哟,脸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出血了。”
谢时白后退了半步。
许蕊歆像是毫无差距一样,先是观察了下谢时白的脸,毫无预兆地伸手抓住谢时白的手,满眼关切:“手也这么凉,被吓到了吧?”
谢时白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直了几秒,手臂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胃里仿佛被丢进了洗衣机般,扭曲的泛起恶意与寒意,他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蕊歆手尴尬地在半空中,转念一笑:“对了,你的病怎么样了?没有复发吧?你爸爸这几天还念叨着这件事。”
谢时白目光冰冷:“不劳您费心。”
许蕊歆道:“你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如你先回去,等他过两天消气了再好好说。到时候阿姨给你探探口风,没事了给你发消息你再过来。你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气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等到时候把你那个结婚对象喊过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许蕊歆信誓旦旦的猜谢时白找到结婚对象肯定不怎么样,不然周承平也不会含糊其词。
她藏着眼底的嘲弄,像是全然忘记了谢时白是演员这回事,慈善道:“就算是个小明星,你也别不好意思带回来,咱家没那么古板,只要以后不抛头露面当明星了都好说。”
谢时白压着胃里的恶心,反问道:“这是许阿姨的经验吗?”
许蕊歆哪能听不出来谢时白话里的讽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有些抽动努力维持了几秒。
她当年认识谢桦城也是一个小明星,不过她退圈早。本以为有了谢时白的母亲明语在前,谢老爷子对娱乐圈的态度不会那么反对,谁知道谢老爷子以抛头露面为理由根本不松口,硬生生让她当了十几年的笑话。
尤其是后面谢老爷子同意了谢时白去娱乐圈,仿佛在告诉圈子里所有人她不受待见。
许蕊歆咬牙。
双标的老东西。
谢时白长睫下的眼眸冰冷,居高临下早已看透了许蕊歆的为人:“这种经验还是不需要了,毕竟没什么用。”
许蕊歆被戳到了痛处,但还记得要在谢老爷子面前留下好印象,强撑着也要笑:“瞧你这话说的。”
书房吵吵闹闹,谢时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想法,转身离开前,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有时间的话,不如多关心关心谢凌息。”
谢凌息是谢时白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不过相差几岁。
许蕊歆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谢时白点到为止,徒留许蕊歆心里升起一股焦躁不安,给谢凌息打了电话,对面却一直没有接。
谢老爷子被气到了,许蕊歆一时间又不能走开,她还记得自己忍辱负重要做什么。同时心里又隐隐不安,做事都没办法专心,毛手毛脚连茶水的水温都没来得及调整,滚烫的热水差点给谢老爷子送走。
谢老爷子一口气没喘匀,咳了起来:“你想烫死我?”
许蕊歆愣了下,连忙倒了杯凉水补救。
谢老爷子一晚上遭受了波折,心都累了,挥手让她赶紧出去。
*
谢时白在车里拿出消毒酒精,对着手喷了很多。
搓洗,动作重复,直到指骨被擦红破皮,酒精渗透伤口刺激的发疼。
他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开车,只能将车停到路边,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等助理赶过来。
等了没多久对面车道就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小助理急匆匆地从车上跑下来。
林助理给出租车师傅转账后连忙跑过去敲车窗,额头还带着一层薄汗。
他坐上驾驶位,熟练地系安全带,喘了两口气絮絮叨叨说:“刚刚路上有个虎了吧唧的闯红灯,给出租车师傅吓得不轻,愣是停路边冷静了好几分钟才重新起步。”
“对了哥,你吃晚饭了吗?”小林助理侧头看了几秒,眼尖地发现了谢时白脸上的伤口,他oi地叫了一声。
“哥你脸怎么了?哪个天杀地弄的?你跟我说我去干死他!”
谢时白平淡道:“我爷爷。”
林助理自知干不过,老实了,安静如鸡了几秒后小声说:“那我用新学的占卜诅咒他。”
谢时白静静听着林助理的话,身上的不适让太阳穴一抽一抽肿胀。
林助理注意到谢时白的脸色不好看,问道:“哥你又胃疼了?”
谢时白:“还好。”
林助理捏紧方向盘,顿时猜到了,义愤填膺道:“我就知道一来这边就没好事,这帮天杀的,我用占卜诅咒他们一年拉不出屎!”
谢时白:“……你好好开车。”
“好的哥,你放心。”林助理是个话痨,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也存着让谢时白转移注意力的心思:“对了谢哥,你是没看到我昨天晚上在互联网上大杀四方,陆狗的粉丝没一个能打的,她们现阶段最重要的事就是幼小衔接。”
“不过我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有个很火的男明星好像今天领证了。再多的消息就被买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干这种塌房的事,回去诅咒一下希望是陆狗,最好赶紧被拍到,塌死他!”
谢时白注意力随着林助理的话得到了转移。
林助理撇了撇嘴,继续蛐蛐道:“话又说回来了,陆狗那种性格,到底哪个眼神不好的能看上他跟他结婚啊。啧啧啧。”
跟陆辞珩领证的正主谢时白:……
他想起车后座的结婚证,又默默藏起了戴着戒指的手,铂金色的素圈有些烫手。
“话可以不用这么多。”
林助理以为谢时白身体不舒服,想要安静的环境,立刻在嘴边上做了一个手拉拉链的动作:“好嘞,我明白。哥你不舒服就先睡一觉吧,小林速运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