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而言，他们只是杀人，他们只是报复。

总是会并列提起的解放战线和坠落地狱是两类人，这也是过去西里尔知道关德琳在解放战线，却没有去找过她的原因。

如果不是瓦兰，如果不是瓦兰出现……

直到死，他也不愿出现在关德琳面前。

西里尔的身形突然模糊了。

他好像要融入空气中。

关德琳立刻啧了一声，猛地向前冲，异形刃劈了上去。

她动手没有一点留情，看过之前检票大厅里两场大战就会知道，手下留情简直是在轻视西里尔。

但也像之前检票大厅里的表现过的那样，普普通通地用刀劈下，对一个能变形成流体的能力者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理当没有任何作用。

艾玛却在喊：“西里尔，小心！”

就见关德琳全身亮起电弧，紧接着异形刃上泛起隐约的白光，就像无特性精神力完美覆盖机甲时，机甲周身笼罩的白光一样，这种白光通常代表无特性精神力带来的对恶魔性、抗魔性，但是！它居然在关德琳的挥动下，直接从刀刃上甩出，斩向西里尔！

这不应该！

无特性精神力只能依附精神力武器存在才对！

西里尔愕然，白色刀光穿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他的身体脱离气化，回归原形。

甚至，就连同伴将头发塞进他身体强行建立的心灵通讯，也中断了一瞬！

然后艾玛的解说才姗姗来迟：“解放战线在无特性精神力上有很深的研究，他们是靠一种无特性精神力扩散的技术才抗住机甲部队的围剿的。虽然我觉得这也和西摩公爵很拉有关系……”

“你就不能早点说吗？！”西里尔道。

“别害怕，”艾玛语速加快，“这种无特性精神力扩散技术好像对能源的要求很高，解放战线缩在北境是因为他们那座核电站发电量只够支撑他们控制那几个郡，我详细调查过，就算她这具义体里装了核电池，她几分钟里也只能出一发。”

这句才是真应该早说的啊！西里尔在心里喊。

一旦知道关德琳不能阻止他第二次，西里尔又想跑了。

他更快地融化在空气中，但在艾玛咦了一声的时候，空气中有电弧闪过，打在红发的赛博格身上。

下一秒关德琳的绿眸璨璨闪亮，异形刃挥出第二道白光。

西里尔又一次恢复原形，在心里直骂艾玛不靠谱。

这个能力没有时间延迟的话，西里尔知道自己必须认真起来了，就见更明亮的原液辉光亮起在他的绿眸中，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瞪视，然后……

“砰！”

从侧面过来的拳头砸得西里尔眼冒金星。

确实忽略了瓦兰，没当瓦兰是威胁的西里尔一拳栽倒，如果不是瓦兰一拳后立刻上来扯住他衣服，他可能会摔进旁边的下水道。

虽然没有摔进去，西里尔还是退了两步，脚踩在水道边缘。

他想变形，关德琳在一边虎视眈眈，他想站稳，一个拳头已经在眼前放大。

“砰！！！”

瓦兰结结实实揍出第二拳。

看他消瘦的身材，真的很难理解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西里尔脑中嗡嗡，被瓦兰拽到另一边。

“我求求你，西里尔哥哥，”瓦兰头抵着他垂下来的额头，和他眼睛对眼睛，一字一顿道，“下一次，注意一下无谓伤亡，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血从西里尔鼻下流出，他的嘴角却夸张上翘，“你看得出来吧，瓦兰！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所谓人造恶魔，要先完全成为恶魔，才能找回一点点的自己……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了吗？少杀这一两个又能怎么样？人类又会放过我们吗？你为了他们打我？！”

“我不是为了他们打你！”

瓦兰拽起他的衣领。

双眸异色的年轻人哽咽了一下，吼道：“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