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赵辞镜退出了页面?
手还挺快。
周女士平日里是不动孩子手机的,此时却管不了这么多了,翻遍了手机所有APP的每个角落、短信消息和通话记录。
都没有找到任何疑似那个男生的人。
她满腹疑惑,把手机还给赵辞镜。
晚些时候两人都平静下来时,周女士问儿子:“能不能带我见见你男朋友呀?我想和他说说话。”
从儿子这下不了手的话,她想试试从对方那里下手。
不能再让他威胁到孩子的生命安全。
犹豫片刻,赵辞镜摇了摇头。
“他最近有点忙,可能不会出来。”
“……”可他前两天才把你叫走,两天没找到人差点没急死她。
“不过我可以帮你给他打电话。”赵辞镜像模像样地在手机上操作一番,把听筒贴近耳朵。
看来电话接通了,赵辞镜:“喂。”
“嗯,没什么事,我妈想和你打电话。”他对着电话嘀嘀咕咕了什么,还笑了笑,“那我把电话拿给她啦?”
周女士满腹疑窦。
明明刚才在通话记录里,没有看到不同寻常的频繁通话来着。
但这看着也没啥问题。
难道赵辞镜给对方备注了10086?
她没继续想下去,顺手接过手机:“喂,你好?”
“我是赵辞镜的妈妈,不要紧张,阿姨想和你说点事,”她尽量放轻声音,让自己显得温柔一点,“我要怎么称呼你呀?”
沉默。
周女士等了半天都没人回话,心想这孩子还挺没礼貌。
又过了两秒,还是没人说话,她开始疑心是不是信号出了问题,于是放下手机一看。
主屏幕。
蓝胖子依旧笑吟吟,周女士背后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再翻找通讯记录,刚才这部手机压根就没有通话。
第二天,她就带着赵辞镜去了精神科门诊。
大夫说孩子病情有波动,出现了幻听和幻视,幻觉内容是他的男朋友。
精神科门诊都很忙,他匆匆开出几瓶治疗对应症状的利培酮口服液,就喊了下一个病人。
周女士对幻觉这种症状并不陌生,她的前夫疾病发作时就有幻觉和妄想。
她想,也许从一开始赵辞镜的男朋友就是不存在的,只是他的幻觉。
“男朋友”夸张的所做所言,其实都是赵辞镜本身不愿承认的负面想法衍生出来的而已。
后来,药物让赵辞镜的症状减轻许多,但偶尔还是会出现。
根据大夫的说法,告诉病人“这只是幻觉,不要相信”是没有用的,自知力不完整的病人不会相信他人说法,只会让他更加抵触。
所以只能平时加强安全保障,尽量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
幻觉刚确诊的那段时间周女士很警惕,生怕他出事,然而随着时间过去,赵辞镜幻觉减轻,也就逐渐疏忽了这件事情。
直到前几天放暑假后,赵辞镜进入了疾病快速循环发作期,周女士一个没注意,果真出事了。
她回过神,叹了口气:“不要什么都相信他啊。”
……他接不住你的。
赵辞镜眼神茫然。
周女士不知道该继续和他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对了,幸好刚才听到了狗狗的叫声……”
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心有余悸地想。
这狗还挺有灵性的。
“是你救了哥哥吧?”周女士一伸手把狗搂了过来,亲切地摸了摸萨摩耶的脑袋,狗头被摸得左摇右晃。
赵辞镜:“它还在后面叼住我的衣服,我才没有掉下去。”
“哇,这么厉害呀,”周女士对狗竖起大拇指,“汪汪队立大功。”
这狗确实没买错。
萨摩耶似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轻轻用爪子刨地。
“对了,既然这样,以后你就住在哥哥房间里吧,”周女士起身把狗窝搬了进来,“跟他一起住,你要替我照顾好他。”
“?”
萨摩耶如遭雷劈。
要是住在赵辞镜房间里,它就没法再半夜溜去冰箱偷吃剩饭剩菜了。
只能天天吃狗饼干。
天塌了。
但周女士并不知道萨摩耶的想法,事情安顿好后,她把台灯一关:“好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赵辞镜说。
“但这么晚了,得睡了呀,”周女士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以前你睡不着的时候我不是唱歌哄你么?”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当时才七岁。”
“有什么区别?”周女士的声音含着笑意,“反正我只要唱了歌,你就肯定能睡着。”
“不用了,你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