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我真的没有欺负你啊!
不,不对,该哭的是我好吗?!
正在这时,房间门伴随一声巨响,顶在门口的破椅子被撞倒,锁坏了的门嘎吱吱敞开了,门口乌泱泱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房间里。
咦?
表哥不在?
现在也顾不得表哥了,首先勒尔弥的娘家人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盯着床上的勒尔弥和路诚“抱”在一起,空气都被他们压缩了。
路诚喉咙滚动了一下,就和窗口伸进来的触肢一样,他滑溜溜从被窝里退了出来,扶着窗边站好,向所有人展示他全身上下衣物齐全,连脚上的袜子都还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脚踝。
众人还是寂静,路诚尴尬地脚趾蜷缩——也因为地板实在太凉了。
“阿——嚏!”路诚打了个喷嚏,警惕地看脚下,倒是没发现蘑菇。
诡异的是,当他再次抬起头,门竟然被关上了,荒魔人们离开了!
把私人空间还给了他们!
不是,都给我回来!
“你……为什么会穿着衣服?”已经接受现实的勒尔弥哑着嗓子问。
族人提醒过他,做那种事很容易激动,身上的衣服都会撕成碎片。
所以他们和伴侣在一起的第二天以及之后很多天都是不穿衣服的。
路诚看他一副傻孩子的模样:“……”
眼下再不说实话,真的会被打死吧?
路诚早都发现了,勒尔弥虽然在笼子里消瘦了许多,可一床人类偷工减料的被褥根本盖不住他的脚,万一激动了,这高大的小神仆站起来一拳就能把路诚这小身板从窗户送走,送到天国。
路诚只能老实交代,事情从头到尾是这样发生的:勒尔弥你昨天已经欲求不满到意识不清,你的孔度叔叔关心之下为你找来了几名技能高超的女郎。
可一放你离开笼子,你就大闹地反抗,靠神力打趴下一群叔叔哥哥独自逃走不知去了何方——原来你“不小心走错旅馆房间”,念咒弄坏了我的门锁来到了我的床上,抢走我的被褥,还嫌很热地撕坏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
支着上身、梗着脖子认真听每个字的勒尔弥从额头红到脚趾,红得和他的瞳孔一样,他磕磕巴巴质问:“怎么可能,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
你还想发生什么啊,我一壶洗澡……炼金水都给你灌下去了,搁灯室里都能燃三天,正正得负,这还不能解渴吗?
勒尔弥向后一倒,回到了枕头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是……是这么回事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我再意识不清,去哪里不好,偏偏跑到这个身上没有几斤肉、赶路的时候总是耍赖跑到他们前头的、可恶的仇家这?
勒尔弥忽然又问:“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们不是一起醒来的吗?
“罗莉……索图拉告诉我的,”路诚万分真诚地眨眼,“现在全城人都在找你呢,听说昨晚那几名女郎,更叫上了所有姐妹……”
迎面急速飞来一个羽毛枕,路诚感觉整张脸顿时像被导弹击中……差不多像被导弹击中,他一声不吭被砸倒了。
该死的……我的脸呢?先别起来了。
“爱索斯!”勒尔弥抱着被褥从床上跳了下来,更震惊地将枕头从路诚脸上拿开,地上躺着的人类美少年静静地闭着眼,皮肤苍白得像是已经死了,只有脸颊上一块,竟然被枕头砸伤成了红色!
“你还活着吗?”
“……”哈,人怎么会被羽毛枕头砸死啊你好大的力气。
……
彻底解除误会后,路诚先离开了房间,勒尔弥则被荒魔人们接走了。
路诚自然寻找一上午毫无动静的表哥,结果发现表哥的房间空空如也,除了床上与枕头上,好似有人躺过的痕迹外,根本不见表哥的踪迹。
又等了两个小时,路诚只能确定,表哥离开了。
不管是进城还是去哪,安德斯连罗莉都没告诉,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这说明……
“听说你被遗弃了,”穿戴整齐的勒尔弥自有一番盛气凌人。
路诚:“你怎么还没进城?”
勒尔弥没理会这个问题,路诚也没说话,半晌,勒尔弥皱眉:“擅自抛下你的人神自然会惩罚他,你难过什么?”
“……”这位尊敬的徳罗兰神仆大人,实在不用这么多情,您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
可勒尔弥笃定路诚被表哥“遗弃”,算是和路诚杠上了,一定要和路诚一起进城。
路诚最终拗不过他,而且十分怀疑,勒尔弥是怕传言太丢人才要拉个人吸引眼球。
最终路诚还是被罗莉捧在手里,和一群荒魔人一起进了城。
他们才进入第一道建筑宽阔的阴影中,还没多看看西斯莱廷的独特风光,前面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就拼了命地挤出一名穿着法师长袍的神殿侍者。
“欢迎,曼比米达人,你们终于进城了!”
孔度看他焦急的模样,皱起眉头:“什么事?”
“快带这位徳罗兰新圣仆去神殿吧,圣都城派来的大神职官已经等待你们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