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路上她去了趟维修店，将改装好的房车开了回来。

这次她改装的只有储物仓，并支付了加急费用，店家的效率自然很高。

虽然还不确定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但如果末日真的到来，房车里那个带有恶意的系统，将是她最后的底牌。

苏冉冉不信任系统，并且怀疑它、抵触它。

然而不可否认地，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系统，非常需要。

苏家位于S市中心某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

这是一栋建于上世纪中后期的老旧独栋，四周围了一圈低矮的铁栅栏，红砖外墙的一侧长满了爬山虎。

苏冉冉将车开进地下车库里，却并没有急着上楼。

“666。”

“我在呢！欢迎回来，冉冉主播。”

系统的声音还是那样欢快。

苏冉冉眸光微寒。

苏冉冉：“那场车祸，是你主导的？”

系统666：“嘻嘻……被你发现了呢！”

苏冉冉：“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作为主播，我想我有权利了解规则。”

系统666：“好吧，你这么说，也没错。车祸的确是我主导的，但我的能力，恐怕并没有你想象的多。”

苏冉冉：“说说看。”

系统666：“好吧，如你所愿。”

苏冉冉微怔，完全没想到这次系统会这么配合。

难道是末日将至的关系？

她有种预感，系统是盼望末日降临的。

或者说，它的存在本身，必须依附于末日带来的某些能量或者特质。

系统666：“你所在的直播间，名为冉冉云间，可容纳主播【1】人，嘉宾【9】人。因末日尚未开始，嘉宾功能暂时无法开启。”

系统666：“主播无法向嘉宾之外任何人透露直播相关情况，如主播违反此项规定，系统有权利即刻制止。”

苏冉冉颔首，这一点她早已领教过了。

系统666：“除此以外，系统只有两项能力：1、判定任务结果并发放积分；2、为主播兑换卡牌奖励。”

系统666：“至于卡牌使用时释放的力量，它既属于我，又不属于我。”

苏冉冉：“？”

系统666：“主播才是卡牌的直接使用者。系统只是借助卡牌，将力量转借给主播。至于卡牌使用的方式、时间、地点……系统完全不干涉。”

系统666：“所以，冉冉主播……你大可以不必对我阴谋论，毕竟完成任务获取积分，并用积分兑换卡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系统666：“无论是恶作剧，还是施行伤害，都是由主播自行抉择。”

系统666：“所以，你不觉得吗？比起我们系统，人类才更像是恶魔。”

苏冉冉闭了闭眼，回想过去的一个月里，为获取积分所做的那些荒唐举止，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现在在街坊邻居眼里，一定是个不讲公共道德、喜欢恶作剧，还吓坏自家小朋友的不良女青年。

苏冉冉怀疑，等点点回来，会被她这些“丰功伟绩”惊掉下巴。

然而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要承担后果。

她并不后悔。

苏冉冉勾了勾唇，有些嘲讽地望向后视镜。

苏冉冉：“所以你是说，强制任务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系统666：“嘻嘻……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那张【大冒险】，然后被刀子划破动脉。”

苏冉冉沉默了。

系统666：“所以，归根结底，人类就是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呵呵哒！

当她还是个小孩子，会被几句鬼话给绕进去？

苏冉冉：“所以我为什么会遇上周福这个人？”

系统666：“如果我说这是天意，你会不会信？”

苏冉冉：“嗤……天意？”

系统666：“好吧，但我只能说，是系统派发任务时整合计算的结果。”

苏冉冉：“整合计算？你是说，你还派发了其他任务……不对！是还有其他主播？”

系统666：“很抱歉，涉及到其他主播的系统登记信息、任务信息、卡牌信息……系统无可奉告。”

原来如此。

苏冉冉恍然大悟。

比起系统可以直接操控人类，有其他主播接受系统任务主动参与进这场事件，的确显得更加合理。

而这个“其他主播”，大概率就在她今天遇到的这几个人之间。

可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是当街迎面遇上自己的周福？还是追着周福跑，把他逼到自己身边的花臂保安？

总不会是那个秃顶王洪业吧？这人好像出现得很晚，也不太能控制周福的行动路线。

不过，既然搞清楚了事情始末，苏冉冉也就觉得，这事可以暂时放一放。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苏冉冉：“666，结算今天的任务奖励。”

系统666：“恭喜主播完成强制任务——制造一起流血性车祸，获得积分【500】，已存入您的系统账户。”

系统666：“恭喜主播完成自选任务——撩拨一颗纯情的心，获得积分【200】，已存入您的系统账户。”

系统666：“目前主播积分余额【700】，请问是否需要兑换？”

苏冉冉：“兑换，打开系统商城。”

系统666”“系统商城已打开。”

苏冉冉看向后视镜，里面弹出一排列表。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刚刚苏冉冉用过的【大冒险】卡牌。

【大冒险：源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作用：卡牌持有者可向被使用者下达指令，被使用者必须完成指令。

使用方式：将卡牌放在被使用者身上。

咒语：说出你想要对方做的事。

限制：使用者必须距离被使用者足够近，距离超过30厘米则卡牌无效；对同一人每天最多使用一次。

冷却时间：1小时。

购买所需积分：100】

她伸手一滑，翻到下页。

那同样是一张她使用过的卡牌，【红灯】牌。

【红灯：源自游戏“红灯停绿灯行’。

使用方式：燃烧卡牌。

作用：时间暂停30秒。

咒语：跟着时间倒计时吧。

限制：说错倒计时或中途被打断则时间暂停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