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自己惹事。
燕贵妃皱眉,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偏心人,“谁家的公子这么放荡。”她边勒住马,大有一种要给三七出气的模样。
要是三七在这,估计得鼓掌。
“三七是南疆姑娘,热情似火,爱玩闹跳舞,大雍人觉得这种姑娘非良家女,”姜岁看着燕贵妃,认认真真,掷地有声,“但是,跳舞玩乐,喜欢就是喜欢,本就不该规定女子的模样。”
燕贵妃怔了会,摸着马的纤细的手停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远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慢慢朝这里走来。
他突然扶住栏杆,半阖着双眼,呼吸急促。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很淡的苦楚,又仿佛没有。
寒冷的月份,他的背十分单薄。
姜岁心突然瑟缩了一下。
裴颂曾说,谢淮止得罪太多人,像他这种人,过得很苦。
可是究竟多苦,她昨天晚上才真正了解。
触到她的视线,谢淮止眸色浅淡得像是才下过雨的空山,背后藏着层层叠叠的一切,让人十分有探究欲。
他认出了燕贵妃,拱手向两个人行礼。“微臣拜见贵妃娘娘,长庆公主。”
燕贵妃高抬头,骑在马上,眉间一紧,她知道他是谢淮止,之前派人查过他,正冷着脸要为难。
一旁的姜岁立即开口,“谢大人,我昨晚的邀请为何拒绝?”
谢淮止俊朗的面庞绷得紧紧的,他撇开了视线,用一种近乎死板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微臣有要事须处理。”
但是,出乎他意料地,当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他面前的少女也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继而眉心微微蹙起,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
“我帮你问清楚了,那你何时有空?”
谢淮止怔了会,拱手道谢,行为举止,礼仪周全,挑不出错。
“多谢公主殿下。”
“你就是谢淮止?”燕贵妃冷声问,看上去硬要为难,谢淮止点头,不卑不亢。燕贵妃轻哼,却没有为难,“长庆公主年幼不懂京城条条框框,谢大人莫要像之前一样小题大作。有事直说即可。”
“是。”谢淮止未反驳。
姜岁眨了会眼,暗自腹诽,说的她和三岁幼童一样。
“娘娘,我们先回营帐吧,”说完调转马头,明媚地笑,“谢淮止,我等会找你。”
谢淮止顿了会,于礼不合,但是他迫切想知道真相,燕贵妃未说什么,他轻点头。
两人骑马先走。
有说有笑。
……
“长庆,”燕贵妃一回来,下马把东西给林姑姑,林姑姑赶紧让人给燕贵妃披上狐裘。她停在帐前,望着长大了,漂漂亮亮的少女,避开其他人。
直接问出口,“你喜欢那个姓谢的吗?”
姜岁皱眉,不太理解。
神情恹恹,“我讨厌他。”
燕贵妃笑了,恍若百花开,拿过林姑姑手上那一个的狐裘,给利落下马的姜岁披上。
“他生得好看,长相与你相配。”
姜岁眉眼弯弯,觉得前半句说得对,燕贵妃抚顺她的衣服,夕阳落在少女脸上,燕贵妃贴近她。
“我们长庆,喜欢谁都可以。”
“去吧。”
……
营帐内。
燕贵妃倦怠地窝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没有像往常一样问林姑姑陛下在哪,她出了会神。
林姑姑担心她,景元帝今晚唤了淑妃。这还是冬狩第一次唤其他人。
“姑姑。”
“奴婢在。”
“姑姑是亲人,没有旁人不用说奴婢。”她拢了拢被子。林姑姑摇头,给她盖好毯子。
“我和长庆去骑马了。”
林姑姑一直说要恭顺温柔,才能让陛下心疼,之前教她要讨好景元帝,帮帮三皇子。林姑姑没有说教,“娘娘像回到过去一样开心。”
“这宫里,对娘娘最好的是长庆公主。”
燕贵妃长发散了大片,无损美丽。“是姑姑。”她忽然提,“姑姑,我好久没有跳舞了。”
她向来就是因为舞女出身,小家小户,一直被前朝攻讦。
很久没有跳过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