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未得其明,权贵子弟以权压人,官官相护,有冤难鸣——
街头巷尾都在传诵这句话。
一些受过冤屈,被权贵逼迫过的百姓掩泪,交相称赞大理寺寺卿谢大人。
一时之间,谢淮止的名声高到了极点。
大理寺内忙得脚不沾地,谢淮止一连几天吃住都在宅院。
“哎,”萧清野过来帮忙,他叹气,“谢大人,出名感觉如何?”
谢淮止冷冷瞥他一眼,翻卷宗的声音不停,明显心情不佳。
“裴颂帮你也挺好的,”萧清野来了一句,“和太子一起查,阻力小很多。”
“我要的不只是这个。”冷冷一句。
“淮止,太难了,”萧清野幽叹,望着眼前单薄的身影,“如果裴颂不出声,连彻查,陛下也不会简单同意。”
但也正因为裴颂一句陛下天恩,此次改死刑为刑三年便只能归于例外。
而且陛下松口,关键在那句来日亦可能是其他人。权贵沾命,皇家也沾了不少的命。
安抚百姓,让百姓相信律法。
太子负责,有利有弊,但明显不可能让谢淮止一锅端,全扯下水。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裴颂今年十七,”谢淮止突然提到他的年纪,不轻不重,“他十分聪明。”
真心夸赞。
萧清野也觉得,不过目光落在他满是旧伤的手,心下叹。
再聪明,后面也是家世撑着,否则,也是满堂攻讦。
“时日还长。”
谢淮止不慌不忙,他十分沉得住气。望向透着光的窗外,目光悠长。
——
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崇文楼里,本是个饮茶消遣的地方,士人齐聚一堂,谈论前日的朝堂之上谢淮止的话。
“谢大人所言所行,是我大雍官员的典范。”一个读书人握着手中的书,神情激动,站起来高声赞扬谢淮止的为民之心。
“是啊。”
“当年被贬官外放,不论世事如何变迁,谢大人一直都是如此。”
“可惜,当今小人太多。”
“……”
一众人高谈阔论,煮茶论朝政。
一个人轻哼,看着这帮附和的人,古板的脸上肃重,不苟同谢淮止的做法。
“阁下是觉得谢大人说的不对,还是我等不对?”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怪人。
他无视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以及一些激动的人的质问。
“杀人者未按律处死,那以后呢?大理寺如何判刑?”
“正因申诉无门,律法未让百姓得到公道,才挺而走险,犯下死罪。”一个少年怒声问,“只是事没有落在阁下身上,阁下自然高坐明台。”
面容古板的人僵了僵,又质问,“量刑无据。”
一群人顿开争吵,吵吵嚷嚷,一个接一个辩驳,茶楼里开始辩论。
一时间,整个茶楼像是煮沸了般,士人争道,意气风发,谁也不服谁。
二楼雅间。
一个挺拔俊朗的青年透过窗看到这个盛况,听着义正言辞的争吵,心中觉得好笑,目光又似追忆。
“少年人真好。”
一句赞扬,身边的人点头,“是啊。”
“人人都想成为谢淮止,一进官场,却哑口无言。”讽刺了一句。
“大人说的是。不过,他们也是心忧朝廷,关心百姓。”身旁的人没有完全否定底下吵闹的读书人。
青年面上带有讽意,看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