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忍不住想笑,又有点气,她指着自己,“我看起来很穷吗?”她颈间戴着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金项链,显得格外华丽。
“没。”
裴颂看着她,“只是我有种莫名的预感,你迟早有一天会缺钱。”
他也说不清。
也觉得自己好笑,大雍的长庆公主怎么可能缺钱呢?又有富庶的封地。
“没睡醒吧你,”姜岁嫌弃。没事咒她。
钱叔刚好来汇报成果,跟裴颂打了个招呼,也不避着,她听一会点点头一会皱眉。
“怎么突然弄这个?”他咬了口漠北带来的甜果,看似不经意。
“觉得自己错了啊。”其实熟悉长庆公主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心软的人,赤诚相待,这一点和燕贵妃像极了。
“难得,祖宗你也会觉得自己错。”裴颂夸张地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裴世子,殿下向来仁厚。”
钱叔不高兴自家主子被这么说,明王仁厚,他的女儿自然也是。
乌力吉也不高兴地盯着他。
裴颂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又是这样。
姜岁笑得开心。
“谁帮你写的奏章?”
“宋时谦。”姜岁也不瞒着。她确实不会写那些文绉绉的话。
“宋家的意思?帮谢淮止?”
“什么啊?”姜岁懒懒散散躺在软榻上,不想起身,“之前洧舟哥哥说让我有事可以找宋时谦。我不会写就去找他帮忙了。”
裴颂想起这小公主在陈郡宋氏待过半年学规矩,也是,她到哪都混得开。
只是……
“他自己写的?”裴颂觉得宋时谦也不敢直接贬低长庆公主夸谢淮止。而且也写不出这不要脸的夸人话。
他怎么觉得像这祖宗的风格。
“我让他改了一下。”姜岁让他坐边点,别挡着她晒太阳。
一旁的钱叔抚额,自家小主子不满意宋学士的文章,非要加上自己的话,宋学士脸色不佳。
“姜岁,你没事掺和这些干什么?”
裴颂看了一眼钱叔,钱叔无奈,偏开头去。
“只是觉得谢淮止人挺好的,夸一下能让他少点麻烦也好。”
“他太油盐不进。”
“这叫刚正不阿。”
“喝迷魂汤了?”
“你才是。”
“姜岁,”裴颂突然正色,想到外面沸沸扬扬的传言,他严肃,“你不会喜欢谢淮止吧?”
钱叔和乌力吉齐齐看向正惬意躺着的姜岁。
姜岁咬牙切齿,“没有。”
对上裴颂怀疑的目光,她直接把旁边的花扯下扔他一脸。
坏她名声。
“我喜欢,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立下豪言壮志。
一众人放下心来。
“谢淮止不适合你,而且,他太苦了,谁和他在一起也苦。”
“他二十一了,没有成亲吗?”
姜岁有点好奇,长得这么好看又有才华,而且又是大官,应该是很受欢迎。
而且雍朝二十弱冠。谢淮止居然没有成亲。
“今年才调回京城,得罪这么多人,哪家高门大户敢嫁女。再说,谢淮止清廉,又无家世。父母双亡,没有个张罗的人。”
他怕这祖宗看上谢淮止,又警告,“谢淮止在陛下面前说过,无心儿女情长。”
钱叔插话,毕竟这几年一直待在京城,也算了解。
“谢大人一心仕途,无心嫁娶。”
姜岁让乌力吉摘树上最高处的叶子,她想了想,说起另一桩事。
一个仙乐居之案她觉得奇怪的点。
“我记得薛侍郎并不看重薛定深。”甚至厌恶这个发妻留下的孩子。当年巴不得薛定深在明王府前跪死。
怎么薛家这么愤怒。薛侍郎也是。
姜岁总觉得不太对劲。
京城里的事和人,都变了许多。
裴颂顿了顿。
“薛家小公子前年死了,其他公子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