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狂悖之徒将刀架在脖子上,曾芩燕还是觉得自己气节不能弯;
但看到巍峨的城墙时,她怔了一下;
稀里糊涂被推搡到偏僻墙角看到狗洞后,她又迷茫了片刻;
最后,狂悖之徒当着她的面争先谦让其中一个女子先爬,并尊称她为‘陛下’的时候,曾芩燕陷入了沉思……
这个京城好颠啊。
达官贵人她懒的评判,左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徒,干的是作奸犯科之事,行的是道貌岸然之风。
但眼前的‘陛下’‘后君’,她觉得可以评判一下。
“我熟读使书,历朝以来,堂堂天子都是至尊高贵之人,纵然如今的天子昏聩无能、荒诞不经、残暴至极、毫无建树、还将朝政治理的乱七八糟。但我相信,她绝不可能钻狗洞。”
刚俯下身准备钻洞的裴源愣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身侧立的比铁板还直的女子。
光影昏暗,唯有淡淡月光,将凤帝冷白的脸色映照的更加可怖,就连凤眸看着都比往昔更加凌厉阴森。
乌宛白吓的想跪;陆萧玉无端想将悬在曾芩燕脖颈上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两个后君更是相依着不敢说话。
空气静默良久。
裴源冷笑着打破沉默:“小嘴跟抹了砒霜似得。”
说完,大大方方的钻进了皇城。
几人:“……”
就这?
陆长行急忙屈身,周天韵、乌宛白紧随其后。
曾芩燕依旧立在原地,全然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陆萧玉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先后两脚直接将她踹趴在地,最后一脚狠狠落在她的屁股上:“进去吧你!”
曾芩燕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绑架了,绑进宫里做宫女。
宫女……
一辈子不能人事的宫女。
想她曾家三代单传,即便家徒四壁,可她依旧肩负着血脉延续的重任。而今,科举无望,竟连传宗接代也要腰斩?
缘何如此?缘何如此啊!
念此,曾芩燕只觉眼前一黑,直接载到在了后宫甬道,沉沉睡去。
裴源:“……”
裴源看着乌宛白道:“安置一下,明日清醒朕有话问她。”
说罢,随手拉着陆长行的手大步向前。
周天韵眉头微挑,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若没记错,您今夜翻的……好像是臣的牌子。”
裴源愣在原地。
陆长行微微一笑,轻推了她的拉扯,垂眸拂了一礼:“时辰不早了,陛下与贤卿君好好休息吧,臣告退。”
陆长行退至暗处,有阴影遮挡,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底。
见裴源呆在原地,周天韵上前唤她:“陛下,您怎么了?”
裴源愣愣回首,看着几人问:“你们看见了吗?”
几人均是一头雾水,周天韵不禁反问:“看见什么?”
裴源正色道:“君后刚刚在笑。”
她宠幸别人,陆长行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跑的飞快。君后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后君?
没有感情,全是利用!
裴源眼皮微抽,一拂斗篷,愤而离去:“这个后宫,不要也罢!”
留下几人风中凌乱。
因为君后笑了一下,然后凤帝不要后宫了?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