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笑总比哭好。
习惯养成又变不了了,大部分柏檀笑都不是真心的,对上倪嘉怡才会笑的亮晶晶的。
其他小孩也觉得柏檀脾气好,很有决策力,其实他们也不懂什么叫决策力,只是觉得,柏檀说话都有道理,要听他的。
柏檀听到他们的话,本来开始不以为然,但后面听说其中一个男孩想当倪嘉怡的哥哥时,他面上浅笑,掀了掀眼皮,什么话也没有说。
下次玩游戏的时候却下了死手,他之前是真的在玩,这次却是认真了。他认真的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赢。不择手段地赢,使尽浑身力气赢。
他连坐,在场每一个男孩都不放过,赢的盆满钵满,有的人输不起,哭着让柏檀不许玩了。
柏檀无所谓,只不过看着他哭的鼻涕都出来,觉得他很没出息,淡定将赢得东西全部还回去,自己还大方说了句,“别哭,丑死了”,自己带着倪嘉怡回家了。
托着电视机的福气,倪嘉怡的口味和大部分女孩都合适,很多小女孩都在倪嘉怡这里看到想看的电视,所以对她很有好感,甚至带着喜爱,也会照顾她。
因此,倪嘉怡现在属于女孩阵营。
女孩爱玩过家家的游戏。
有的当妈妈,有的当爸爸,那还需要一个宝宝,倪嘉怡就是扮演宝宝这个角色。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沉浸在自己角色里。
柏檀看着倪嘉怡融入女孩的游戏里,心里也松了一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和其他男孩玩也有点不舒服。
但他压下来,不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发挥。
因为他在玩老鹰抓小鸡,要是走神了,被抓到那就输了。
柏檀可不喜欢输。
倪嘉怡听着她们说的“老公”“老婆”之类的话,在被柏檀抱回家的路上,突然喊了一声“老公”。
柏檀心一紧,额间愕然跳了跳。
他当然知道“老公”是什么。
这是结婚之后,女的喊男的叫法。
不可以随便乱喊的。
“不可以这样喊。”他看着倪嘉怡,强调着,“我是哥哥,不是老公。”
“老公。”
倪嘉怡似乎得了趣味,又喊了一声。
童言无忌,但柏檀却发散想到,倪嘉怡到时候觉得好玩和谁都喊老公?想到这个念头,柏檀心里很难受,像被人攥着似的。
不行的,这个不可以乱喊的。
很亲密的词语,是家人的界限。
他当然知道这是过家家里面听到新奇词汇然后倪嘉怡觉得好玩喊出来的。
倪嘉怡没别的意思。
她之前从电视里还学到“狗屎”两个字,喊柏檀的那天,柏檀都还没反应,等反应过来后,轻轻打了她一下,让她不许这样叫。
倪嘉怡当然哭了,柏檀哄着她,好不容易让她别哭,好声好气让她别喊“狗屎”,怎么纠正都不行,他无奈了,任由倪嘉怡这样喊自己,小赵阿姨她们听了都忍俊不禁,但后面倪嘉怡自己觉得无聊,又不喊这个了,又“柏檀”“哥哥喊着。
柏檀的游戏同伴或多或少也会和女孩去玩这个,他们有的当过爸爸,有的当过儿子,也有的当过爷爷。自然也配合角色喊过“老婆”“儿子”“女儿”之类的话。当然有女孩喊他一起玩,但他没答应。他不想去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柏檀一本正经板着脸,让倪嘉怡不要随便乱喊,特别是不可以随便和其他人喊。
这么亲密的称呼,不可以对其他人喊。
但倪嘉怡得了趣味,似乎察觉到柏檀的不开心,得意起来,笑嘻嘻继续喊着“老公”。
柏檀绝望闭眼。
他想到狗屎那次事件了。
估计倪嘉怡这次又是要喊好几天。
他不想倪嘉怡对其他人喊,也不想倪嘉怡对自己喊。
其他人被倪嘉怡喊老公,他是不舒服,心里酸酸的,咕咚咚冒气泡,带着嫉妒怨恨,但他被倪嘉怡这样喊,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让倪嘉怡停着这个错误的叫法。
想再严厉让倪嘉怡别喊了,但他威慑力等于0,到时候倪嘉怡哭了更麻烦。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没事,我不是别人,乖仔喊了我老公就不会去喊别人了。”
毕竟上次的狗屎,再也没听倪嘉怡说过了。
晚上去吃饭,小赵阿姨听着倪嘉怡喊“老公”笑出来,还问柏檀,倪嘉怡是不是去玩过家家了。
柏檀点点头,还带着尴尬低声说着,“也不知道她怎么学的,学这个词语……”他还怕小赵阿姨多想,觉得倪嘉怡是个坏小孩。
小赵当然不会多想,只是觉得有趣。
小孩就是这样天马行空,模仿能力强。她也知道那些小孩子会玩过家家的游戏,有次她路过听到,里面一个小孩认真喊着“老公”,另一个接话,“孩子他妈”,别说,真像那么回事,让她差点笑喷。
柏檀面无表情的脸让小赵阿姨也想到那次“狗屎”事件。
“哈哈哈哈,没事,过几天嘉嘉就估计不会喊了吧。”
“嗯。”
倪嘉怡和柏檀得日子不是很好,没有大人的陪伴,只有彼此,互相是对方最亲密的不可分离的存在。兄妹两在一起相依为命。
大大的出租屋里两小只靠在一起看电视,一起吃早中午的饭,一起手牵手出去玩,一起关灯在铁架床互相拥抱对方阖眼入眠……
春去夏来,知了扯着嗓子喊,嘈杂地不行,向日葵的根茎越长越大,那绿深深的杆子,白色的毛刺也起来了,花盘出来,真的黄灿灿的,花瓣细长,更像是长椭圆,带着柔软的质感,叶子也是绿的发黑,迎风招展。
向日葵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