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是不想沈家再起当年的异心。”楚衡知道哥哥是在问他真心话,他也认真回答。
“那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或者不明白都可以跟哥哥说。”
楚御对这个弟弟疼爱从来不是假的,但凡涉及处置沈家的事也会思索再三。
“哥哥是为了巩固朝纲,遵循长幼之序,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哥哥也无需顾虑我与沈家的关系,所谓先君臣后姻亲,更何况沈家并不是国丈,先昭纯皇后娘娘才是名正言顺的国母,张老太师才是该敬之重之的忠臣。”
楚衡心中是这么想的,便也是这么说的,并不是什么恭维的话。
当年沈家狼子野心,搅动朝堂动乱企图插手立储之事,别说楚衡自己根本没这个意思,就是有也会凭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的去争取,自小皇兄就教导他,君子立世处事当光明磊落。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身自远,非是藉秋风。
要想身居高位且声名远扬,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正直高洁的品格。
“你现在果真是长大了,考虑问题也细致周到,以大局为重,哥哥很欣慰。”
楚御知道弟弟平时总是故意说些不着调的笑话逗他笑,有时候也希望他不这么体贴,希望弟弟能开心自在的过这一生,不要像自己一样,被绑在这个位置上,喘不过气来。
“那还不是因为皇兄教导的好,我能这么聪明可不都是皇兄的功劳。”楚衡还是老样子,正经不过三秒。
楚御无奈笑着地摇摇头“贫嘴!没事就回去吧,可别耽误了你去控鹤楼摘花。”
“哎呀,皇兄说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看看。”
被皇兄给揶揄了一句的楚衡,只能悻悻的说道。
“行行行,看去吧,看去吧。”楚御心想,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
楚衡这才行了礼,退出殿内,此时正近正午,天气见热,看到不远处的望舒正垂手侧立在阶下,不算毒辣的阳光照在望舒脸上,仿佛脸上都发着闪亮亮的光。
楚衡还暗自想,这木头脑袋的影卫虽然说不出什么讨巧的话,但光这么看着也勉强算是赏心悦目吧,心里想着勉强,嘴角的微笑却出卖了他。
走近了一看,好嘛,哪里是什么闪亮亮的光,分明是脸上出了些薄汗被光照着了。
这点阳光也不至于将人晒出汗吧。
呃,自己也不是个刻薄的主人,从怀里抽了条帕子递给望舒,望舒看到主人这般温柔的样子,像被迷住了一般,呆呆的在主人手中接过帕子,连谢恩都忘了。
触及望舒手心的那一刻,楚衡才觉出不对,这手心都是冷汗,手也冰凉,怕不是生病了,心下怒火中烧,可见这木头还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全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望舒看主人忽然变了脸色,不明白主人刚刚还面带笑容,怎么这么快就变了脸,心下惶恐,难道是自己又哪里惹了主人不高兴,这才刚把主人哄得开开心心的怎么这么快就又犯了错。
“主人,属下是做错什么了吗,您别不开心,属下有错自己去领罚,主人别生气。”
望舒此时也晕晕乎乎的只觉得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头都不敢抬,怕自己这样子让主人厌烦,唯唯诺诺小声哄主人。
楚衡瞧着他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就来气“想领罚是吧,回去我亲自罚你!”
语毕,就怒气冲冲的往前走,望舒只好连忙跟上。
一路上气压极低,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望舒缩在马车一角,大气都不敢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又惹主人心烦。
一进王府大门,管家李伯就迎上来准备为自家主子更衣,不想楚衡二话没说将望舒拽进书房,连平时最看重的仪态都抛诸脑后,大声吩咐了一声,叫医官来一趟。
望舒自知主人惹了主人不痛快,也不敢违抗,任由主人拖拽,只是他现在实在有些不舒服,方才回来路上还刻意隐忍,好不容易熬到进府,想着受了罚,主人消了气就好了。
没想到楚衡这么一拖拽,晃得他头瞬间恍惚了一下,没站住脚倒在了楚衡身上...气氛瞬间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