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皑惊奇:“川哥你怎么知道?”
“廖仔不是被拉去当领队员么,”明川放下盆,走到柜子前翻找起来,“去年我们检阅式也这么要求领队员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明川也跟着他们俩叫“廖仔”,廖星沉一开始听得很别扭,可听着听着倒也习惯了。
总比那揶揄又轻佻的“小廖舍长”“小廖学弟”好。
“有了,”明川掏出来一件衣服抖开,看了两眼,递给廖星沉,“给,新的,没穿过。”
这衣服是宽容款的,有点大,但完美符合廖星沉的需求,纯白的,没图案。
虽说是新的,但压在衣柜里,衣服上沾染了一些明川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和一股清新的淡香混在一起,居然异常和谐,一点不难闻。
廖星沉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谢谢学长。”
明川笑了笑:“不用谢,小廖舍长。”
“……”
廖星沉有一瞬间很想把衣服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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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阅式当天,明川上午没课,也起了个大早。
周照华和张皑正在换衣服。
“川哥,我们吵醒你了吗?”周照华抱歉地问。
“没,我闲的,去看看你们的检阅式,”明川刚睡醒,声音又哑又懒,他环视宿舍一圈,“廖仔呢?”
“他已经走了,领队员提前集合。”
“哦。”
明川下床,打着呵欠去洗漱。
两人很快穿戴整齐,在门口喊:“川哥我们先走了!”
明川含着牙膏沫懒洋洋应了声。
等他到操场时,大一新生的队伍已经在外场排列整齐,看台上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非大一生。
孟开阳比他先到,把早餐递给他,说:“多亏你舍友那头粉毛,他们系太好认了。”
“哪儿?”
“刚刚还排挺前面的,现在到后面去了,不太看得清。”孟开阳指了指。
早晨气温还没升上去,有风,兽医学院的院旗在远处迎风招展。距离太远,大一新生们都戴着军训帽,一眼望去成片成片的迷彩布料。
在一堆迷彩服中,不一样的衣着便尤为显眼。
比如每个方阵前白T黑裤的领队员。
明川一眼便看见了廖星沉。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表情。他手上戴着一双白色手套,一手抓着院旗旗杆,衣摆扎进裤腰里,身高腿长,简单的衣着将他衬得更加清爽干净。
军训两周,大家多多少少都黑了,廖星沉也不例外。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宿舍里最白的。
检阅式很快开始,方阵沿着跑道陆续走过,整齐的脚步踩着音乐噼噼啪啪。
终于到兽医学院。
“领队的是廖星沉?”方队走近了,孟开阳起身走到栏杆边去看,认出他来。
“嗯。”
“挺好啊,还蛮适合他的,比你有男神气质,”孟开阳开玩笑,“平时应该挺多姑娘跟他告白的吧。”
明川拿起豆浆,只吸到一口空气,他晃晃空豆浆杯,散漫地应:“是吧。”
“你们宿舍关系现在不挺好了么,平时难道都不聊这些啊。”
明川瞥他一眼:“谁跟你似的。”
孟开阳:“我怎么了?”
“那么八卦。”
“?”
孟开阳白他一眼:“靠,你丫明天自己买早饭去。”
说话间兽医学院的方队就快走到校领导齐聚的主看台,一句“向右看”的口令后,一排排脑袋齐刷刷转过来。
明川此时也起身走到孟开阳身边站定。他们在主看台边上的位置。
廖星沉一转头,两人视线撞个正着。
明川没骨头似的靠着栏杆,两只胳膊吊在外面,对上他的目光,歪头笑了下,微微抬手动了动五指,当做打招呼。
整支队伍很快从他们面前走过。
孟开阳说得没错,周照华那颗粉脑袋真的很好认,也不知道是不是辅导员安排的,把他这颗引人注目的脑袋藏在队列中间。
至少从主看台高高俯视下去,他头发被帽子遮了个七七八八,确实看不太清。
各院系方队走完,绕跑道半周,在中间的足球场重新列队,顶着逐渐热烈的太阳听校领导讲话。
好不容易解散,周照华和张皑赶紧冲到看台找明川吐苦水。
“校领导也太能说了,我们在底下晒得要死要活,他们倒好,在上面乘凉吐口水。”周照华狠狠吐槽。
孟开阳乐:“没事,明年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样,去看新生军训。”
张皑:“好主意。”
明川往他俩身后看了眼:“廖仔没跟你们一起?”
周照华说:“他去放院旗,一会儿就回来。”
说到这个,张皑感慨:“我有预感,咱廖仔马上就要上那个校园帅哥盘点了。之前列队的时候前面不是外语系的嘛,我去,姑娘贼多,一直在回头看他。”
“你上你也行。”周照华说。
张皑虚伪地摆摆手:“不了不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放宽心,咱也不差,好歹是校园帅哥的舍友,”孟开阳好笑地安慰他俩,一转头见明川要走,“你干嘛去?”
明川勾着手里的塑料袋晃了两下,头也没回:“丢垃圾。”
-
廖星沉还完院旗,去操场找舍友会合。
快到的时候忽然被两个女生叫住了:“同学,请等一下。”
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长发,身上没有穿军训服,是学姐。
“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们是摄影社的,”短发女生说,“是这样的,我们在拍摄‘新生’系列的照片,方便的话,你可以给我们当一下模特吗?”
长发女生说:“很快的,就拍几张,不多耽误你的时间。”
短发女生点头:“成片出来会发一份给你自己保存,也算是留下一点大学的回忆嘛。”
廖星沉问:“就在这儿拍吗?”
“嗯嗯,这个树荫光影漏下来的感觉就正正好,你这身衣服也很合适,特别有校园的感觉。”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廖星沉应下来,在宿舍群里发消息让他们别等自己了。
虽说不多耽误时间,但拍起来还是没那么快的,拍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两个女生才收了相机。
她们也知道耽误得有点久,忙不迭道歉。
“没事的,学姐,”廖星沉笑了笑,“反正我们今天没课,不赶时间。”
长发女生在一旁调相机,打算再拍拍这边的路景,短发女生拿出手机:“那学弟,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成片好发给你。”
廖星沉扫完她的二维码,名片跳转出来的一瞬,肩膀一沉,一股力道伴着热气压在他身上:“在干嘛呢,小廖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