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正如阿尔弗雷德担心的那样，股东大会没能在4:30前按计划结束，此时此刻，约纳斯正坐在驾驶位上在正常人范围内发挥自己的高超技术。

夜幕下坠，城市特有的霓虹灯影自窗外掠过，将布鲁斯的表情分割得支离破碎，听到约纳斯的声音，他这才转过脸看向对方，歪了一下头表示不解。

“我在门外听到了，”约纳斯说，“你们在争吵，我不懂这些，但如果你想聊聊……”

布鲁斯凝视着这个自来熟的助理的后脑勺，他并没有打算嘲讽“跟你说又有什么用”之类的话，只是觉得有点新奇，通常来说，只有阿尔弗雷德偶尔会跟他说这些。

“沃特要推动一家医药公司上市，”他说，“在此之前，这家医药公司只是一家研究所，独立于集团运作。”

布鲁斯口中的沃特就是他以股东身份参股的这家公司，今天的股东会主场便是沃特公司的总部大楼。

“你很不赞同这件事。”约纳斯真正惊讶的其实是布鲁斯居然没有选择用更圆滑的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明明是他作为布鲁斯·韦恩最擅长的东西。

“集团公司分拆板块上市并不少见，”布鲁斯说，“但那家研究所研究的某些项目存在争议，将其资本化会让那些项目的走向更容易失控。”

他没有对约纳斯直接言明的是，这次股东会议上除了提请上市案还有该研究所目前项目的进度情况，其中有一项新型药品正在准备三期临床，布鲁斯并不想硬充医学专家，但他觉得，这进度似乎有点过快了。

“不过很遗憾，看上去大多数股东还是希望可以尽快上市。”他淡淡地说，听不出情绪。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约纳斯暗想。

“你看起来并不喜欢沃特的行事风格，为什么还会成为他们的股东呢？”二级市场投资归投资，但持股比重能达到前十大股东，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看好了。

“是我父亲的投资，他做过战地医生，后来很关注这方面的投资项目，沃特虽然是从民用领域起家，但他们的研究所很得父亲看重，”布鲁斯说，“所以就算我反对研究所上市，但我仍然看好他们的科研能力。说起来我的父亲还是多亏了他们的技术才多延长了两个月的生命，我继续投资，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医学可以进步到减少这样悲剧的发生。”

“……我很遗憾。”

“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布鲁斯笑着摆摆手，“我都快记不清他们的脸了。”

约纳斯没有做声。

不管现在的布鲁斯·韦恩从托马斯·韦恩多出来的那两个月生命里得到了多少缓冲，那也不意味着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否则另一个时空的蝙蝠侠也不至于把自己望死胡同里逼。

离活动会场越近，道路就越拥挤，约纳斯不得不减缓速度跟着车流人流一点点挪动，好在他们离特殊通道越来越近，很快就可以拜托这个局面。

“看来我们还能赶上马戏的重头戏。”布鲁斯指了指窗外，市政府旁边的高楼被照得灯火通明，那里正是为今晚压轴的空中飞人节目特别准备的场地，连接两栋大楼楼顶的钢丝绳和下面巨大的转轮设施配合着灯光秀看上去很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同一时间，克拉克和他的临时助手卡米尔早已等候在节目现场。

“啊……动物表演都结束了席位还空着，难道他今天不来了？”卡米尔失望地嘟嘟囔囔。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实际上克拉克听了个清清楚楚。

“卡米尔——”

“不过也好，我可以好好表演了。”

可能是被现场气氛带动，卡米尔整个人都非常亢奋，根本没听到克拉克叫过自己，只自顾自的转着自己那点儿小念头，“肯特先生，你看上去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那可是120米高空无防护的飞人表演啊！”

“唔，听上去确实很危险。”克拉克无法解释他其实完全理解不到这个表演中哪里让人激动人心，如果一定要找一点的话，他也只能承认演员的人身安全问题挺让人关心的。

“没有激情的男人……”卡米尔的吐槽声小得几乎只看得见嘴皮子动，可还是被克拉克听了个一清二楚，后者摇摇头，端起相机，把目光转向了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