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时透眼里,一张冰块脸那样笑,就是“赢荡”。
“关你屁事。”楚放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扬起,难得没跟他对呛。
余光瞥见前排举相机的女生一顿操作,手速颇快地在论坛上传了画质清晰的照片,可见其激动程度。
楚放垂眸,指腹在荷包里摩挲着手机边缘,心脏膨胀到快要撑满胸腔。
方阵走出跑道才被允许散场,解散的队伍被成排的树林挡着,不会影响主席台观感。后面的流程楚放已经无心去看,心思已经越过半个操场紧紧系在某人身上。
“我先走了。”他起身准备走下楼梯,这时耳边传来几个男生的打趣声。
“你不是想加他微信吗?现在快去还能堵上队伍解散呢兄弟!”
楚放下楼梯前,侧目朝声音源处随意一瞥。
很眼熟的一个男生,在篮球场见过。
林与真散队后立马溜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往脸上拍打卸妆,却摸到脸颊一团灼烫,像刚蒸好出锅的年糕。
直到把脸搓红都还是一手的滑腻,镜子里的皮肤还是浮着一层妆感,他目光顿时怀疑起来。
“光是这样卸不行,用这个。”
楚放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从兜里慢条斯理掏了包卸妆湿巾出来,不甚熟练地抽出两张厚叠在一起的湿巾,湿答答的水液流了一手。
“我自己来吧,谢谢你。”林与真伸手想接过,楚放却已经捏住他下颚,细致地擦拭起来。
“你出门还随身带卸妆的东西呀?”
“刚刚借的,闭眼。”楚放垂着眼帘,手法生疏但轻柔,指尖的温度划过他的眼角,鼻梁,仿佛艺术家悉心照料呵护属于自己的作品。
“谁给你画的妆?文艺委员?”
“嗯……不是,本来瑞瑞哥要给我画的,但他技术不好,几个好心的女同学就接手了,给我用了素颜霜、眉笔、口红……还有一个很呛人的粉。”
楚放视线掠过那不断张合的嘴,“瑞瑞哥,是张瑞吗?”
“嗯!你居然认识啊!他是我发小。”
自己知道的可不少,自从林与真说了被系统绑定的事,楚放便调查了他周围那少得可怜的人际关系。
在卸唇妆时,林与真感觉自己的唇瓣被辗转碾压,指尖力道不轻不重地抵着摩着。
这样表情肯定很奇怪。
他颤着羽睫缓缓睁开眼,楚放却一下放开了他,“好了。”
“谢谢。”
林与真又洗了把脸,甩甩手刚转过身,就被一只大手轻轻桎梏住腰间,楚放陡然凑近的身躯让他难以移动半步,声音低沉磁性。
“怎……怎么了?”
“我好像,找到解决掉那个系统的办法了。”
这分寸的距离里,林与真由惊转喜,下意识仰头望他,呼吸打在楚放的下巴上,“你说真的吗?”
楚放“嗯”了声,“回去再说。外面温度不算太高,容易着凉。你可以在我衣服上擦干净脸上的水,今天刚换的,很干净。”
林与真迟钝眨眼,“你没有纸吗?我的小蓝书包在瑞瑞哥那里,一会儿去找他拿就行了,里面有纸。”
“可外面全是人,你就这样顶着张湿脸出去吗?”楚放循循善诱。
这句话可谓是戳中了社恐人的要害,林与真眼底出现一丝动摇,眼睫湿成一簇簇的,“那我可以用自己……”
下一秒,楚放终于失去耐心,伸手将人按到胸前,低沉声线震得人脸泛起麻麻的痒意。
“衣服湿了也不好看,但你可以拿我的擦。”
视角盲区的转角处,季朗捏着毛巾的手僵硬到了极点,不知站了多久,等在几步之遥的走廊边上。
楚放收回视线,眸底幽深暗沉,“反正我不介意。”
怀里的人小幅度蹭了蹭,像只努力完成任务的小猫。半响,仰起头,“擦……擦干了吗?”
好乖。
楚放艰涩地挤出一声“嗯”。
“再擦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