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发现了也不见退却,甚至还勾起个明晃晃的笑,然后转回身去了。
“真是敏锐。”
姜华庭轻叹。
藤原雪代知道他的小动作,语调柔软:“姜先生想物色新猎物了?”
姜华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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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燕凉落座。
“殿下。”
皇甫东流开口:“昨晚……”
他是想说暝的事。
“无事。”燕凉轻飘飘揭过,既然副本设定他和暝的关系不好,他也不想改变什么引起连锁反应。
燕凉表情淡薄:“他不会真对我做什么。”
“那就好。”皇甫东流眉梢轻挑,随后想起要说的事,眼中划过某异色,“今早的无头妖已经传遍了,我听别人说燕司郎也在场?”
燕凉摇摇头:“我是后面赶去的,问了点情况,之后的事情都由裘熙安排了。”
“那贼狐狸。”皇甫东流不屑地哼了声,“若不是当年他凭他师父留下的手段救了父皇,凭他那半吊子的水平哪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
燕凉手指点了点膝盖,从这句话中提炼出两个信息。
一是当年的事。
二是裘熙在皇甫东流这里的评价。
世人眼中的评价都是裘熙强于他,但这位三皇子对其不屑一顾,对自己反倒信任有加,似乎是肯定他实力不俗。
还有刚来副本那会皇甫东流对他念叨的“至阳之体”。
燕凉肩膀微微靠后:“当年的事我不太清楚。”
皇甫东流:“就是那林——”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急急刹住嘴:“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燕凉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皇甫东流自觉失言,干咳一声:
“裘熙的师父你不也知道吗,就前任镇妖司主司郎,人人都追着喊一句第一术士……”
从皇甫东流的讲述中,燕凉大概了解了一些镇妖司过去的故事。
他口中的第一术士,是自太祖时期后最强的一任术士,可惜英年早逝,朝露帝刚上位不久就因病故去。
裘熙是个比他年龄还大上几岁的徒弟,他痴迷方术,可惜找不到门路学不进,那位术士名声一响,他就上门拜访求学了。
术士没打算收徒,但裘熙坚持了一年多,他感其心性坚韧,便破例收了这个老徒弟。
裘熙方术不及他,性格却公正良善,后来术士将死之际,向朝露帝举荐了这位徒弟,给他留了不少东西。
皇甫东流揉了揉额角:“父皇最近脾性反复无常,要我们快些把火灾一事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昨日你说对妖物有所感,今个感觉又如何?”
有感什么的自然是燕凉胡谄,他面不改色回道:“今日一切如常。”
静默几秒,燕凉又道:“昨天晚上在芳菲阁时我已感触不深,碰巧薛暝来搜查,说那疑犯破窗逃走了,我猜两者是同一物。”
“那八九不离十了。”皇甫东流道,“我们得快些,赶在东厂之前。”
皇帝表面上说他查案子东厂协助,实则是监视也是考验,昨天薛暝那突袭一手叫他开始紧张了。
燕凉忽觉自己遗漏了什么:“殿下,那位怜衣姑娘……”
一说这个,皇甫东流一脸菜色:“那怜衣我本来是打算纳入府中,薛暝肯定是知道了故意恶心我……燕司郎,你昨天也太不厚道了。”
燕凉:“……”
行吧,我以为你在追凶,结果你在玩情.趣。
皇甫东流打算夜晚和他再去探一探那被火烧死满门的官员府上。
燕凉在晚膳后回的燕府。
“薛督主呢?”他看着一片冷清的大堂问。
刘管家吞吞吐吐:“薛督主好像人不舒服……饭吃了几口就回房了……”
他话还没说完,燕凉已经往房间走了。
室内暖烟缭绕,床榻上的蓝色纱帐垂落,隐约能窥见被褥间窝着个人。
燕凉进来后便放轻了脚步,他撩开部分纱幔,见暝的衣服都未脱蜷缩成一团,苍白细瘦的手腕垂落,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
他睡着了,大抵是梦见什么,眉心紧蹙,额前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燕凉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微微塌陷,他探身上前,碰了碰暝的脸侧,一片滚烫。
燕凉面色一沉,迅速出门喊刘管家:“去叫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