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趁这个机会来梳理一下案件吧。”阿莉雅摸出一沓文件,堆到床铺上。
“为什么?”
“嗯?竟然会问为什么。”阿莉雅对这个提问有些意外,“为了抓到这个案子的凶手当然要从最开始重新思考才对吧?”
“不……我的意思是,”谢德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在我的病房梳理案件呢?不是说不带我去明天的拍卖会吗?”特地强调了“拍卖会”这个单词,怨气满满。
“你是吃不到可颂就闹别扭的小孩子吗?”阿莉雅惊讶,“是医生们不允许你外出的,不是我不带你去哦。”
谢德又将目光放到站在窗边的人身上:“那为什么要带陌生人来?”
“嗯,这是我从警探那边借来的可以使唤的家伙。”阿莉雅把资料推到谢德面前,“读给我听。”非常理直气壮。
谢德叹气,还是拿起了排序靠前的资料:“按时间顺序?”
“按发现尸体的时间顺序。”阿莉雅点头。
“周一,晚上七点,在阿尔法蓝大道附近的一处废弃大楼天台发现了男尸一具。死者后脑勺受到多次重击,尸体旁沾有血迹的砖头疑似凶器。标志性的曼陀罗花被尸体压在身下,位于胸口处的位置。”
“愤怒、仇恨,缺乏犯罪经验。”阿莉雅摸着下巴思考,“冲动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案发现场在废弃大楼,或许是因为凶手和死者约在那里见面。”吉尔探员搬来一个椅子坐到阿莉雅旁边,“不过也不能排除抛尸的可能性。”
“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阿莉雅问。
谢德翻看了一遍资料:“没有。”
吉尔探员补充:“警探很努力地调查了,不过死者身上一点线索也没有,就连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几乎每个服装店都会有的款式。”
所以从服装方面对各个服装店进行走访调查也是没有用的。
“没有线索也算是一种线索。”阿莉雅换了个角度思考,“这说明如果暴露死者身份,那么凶手暴露的风险也随之提高。现场的照片有吗?”
谢德翻出来照片:“死者身上的衣服很干净,只有后颈处沾上了血迹。”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阿莉雅转头问吉尔探员,“你有跟着去现场吧,衣服上有灰尘吗?”
吉尔探员回忆:“没有灰尘,衣服很干净。所以警方也没办法从身上的污渍等分析出死者的身份,因为这件事,警探还生气了。”
“我说,既然有去过现场的人,那为什么还要我来念案件的资料。”
“嗯,硬要说的话……”阿莉雅凑到谢德耳边悄悄说,“我觉得谢德你的声音更好听点。”
“咳。”很容易就被哄好的助手先生红着耳朵,“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就让我来念吧。”
吉尔探员垂下眼,有种被排挤在外的微妙感觉。
“没有灰尘啊,那就代表着那里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阿莉雅重新坐回椅子上,“但是血迹应该是自然的,不然警探先生也不会认定那里是案发现场。”
“凶手应该有交通工具,能够搬运一个成年男子的交通工具,马车或者板车……不,是马车。”阿莉雅撑着下巴思考,“是蒸汽马车。”
“第一下敲晕了死者,给他换了件衣服,接下来转移到天台用砖头继续……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死者身上的衣服不会那么干净。”
“手法粗暴且没有犯罪经验的人会那么注意细节吗?”阿莉雅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吉尔探员问:“道格先生,和阿莉雅小姐出门一般需要注意什么?”
谢德没有立即回答,他靠在床头沉思了一会儿:“拍卖会啊,那你们应该是直接去专门的包厢。一般都会有甜点和红茶供应……不要让阿莉雅吃太多甜食就行。红茶记得放三块放糖,不加奶。”
“绝对、不能吃太多甜食。”谢德强调,“就算她用非常可怜的表情拜托也不能答应。”阿莉雅对甜食的摄取可以说是毫无节制,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吃撑。
为了健康着想,谢德每天都有限制她的甜点摄取量,至少是能留出午餐晚餐的量。
吉尔探员应了下来,他觉得谢德最后那句的强调大约是因为真的面对阿莉雅可怜巴巴的请求时谢德没能抵抗住,所以特意提醒自己。
“哼。”就算在思考,阿莉雅的耳朵也还在运转,她清楚地接收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我才不会因为甜点就装可怜。”
“第二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