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愚蠢。”阿莉雅轻蔑地抬起下巴,“连基本的验尸都没有做就下结论,镇上的警察过于草率了。”
“阿莉雅小姐会验尸吗?”怀特轻轻踩上书房的地毯,造价昂贵的真皮地毯就算是穿上鞋踩上去的脚感也不一样。
“当然,不会。”
阿莉雅脑海中虽然有不少杂乱的知识,不过验尸这种体系较为庞大且非常依靠经验的内容她并没有将其整理入脑中。
“验尸是法医的工作,我只是比其他人更擅长将线索串联整合在一起解开谜团,并不意味着我需要把警察、法医的工作一并包揽。”阿莉雅哼哼一笑,“就像眼前明明就有很多异常,但是大家完全都没有察觉一样。”
闻言,在场的两人环顾书房,最后面面相觑。
“请问,眼前的异常是什么?”怀特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和尤塞恩先生都没有发现书房中的异常,难道说是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察觉到的事情?所以只有阿莉雅小姐一个人发现了。
“显然,我指的不是书房。”阿莉雅撇嘴,“你们在期待一个仅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的失明少女发现什么?这个世界又不存在超能力,我可没有走近案发现场就能回溯时空重现案发场景的能力。”
怀特尴尬笑笑:“哈、哈哈……您说得是。”
“那小阿莉雅指的是什么呢?”尤塞恩对此很是好奇。
“这种事情你们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阿莉雅反问回去,随后转移了话题,“怀特,把你看见的都描述一下。”
“好的。”
怀特尽量用最客观的语言描述这间书房:“据我们大概五米的位置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方有很大的水晶吊灯,距书桌三米远的位置则是落地窗,推开落地窗是一块小阳台。位于我们左边的是……”
阿莉雅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简单的书房,将书桌、吊灯、落地窗的位置都依次摆好。“尤塞恩,吊灯和书桌的位置和以前比有变化吗?”
“没有。”尤塞恩回想了一下摇头,“我记得父亲有特意叮嘱,装修的时候要把书桌放在吊灯正下方才行。”
“介意再描述一遍你当时推开门看到的场景吗?”阿莉雅说,“最好闭上眼睛,回忆那天的情况,描述的越详细越好。”
尤塞恩犹豫了一下:“这个……”
“我已经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们父亲的死亡并不是意外,是他杀。”阿莉雅神情严肃,“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想,但是埃里克斯·戈登的死亡绝对不会是因为吊灯坠落的原因。”
“假设他是坐在书桌前,那么吊灯一定会砸到他的脑袋。假设他是站在附近,那么吊灯的碎片也不会、至少没有到洒落一地导致他死亡的程度,吊灯只会撞击到桌面。”
“怀特,你坐在书桌前试试。”
“好的。”怀特松开扶着阿莉雅的手,上前绕到椅子前坐下。
“阿莉雅小姐,吊灯距离我的头还是有些距离的。”抬头看见空空的天花板,怀特继续补充,“如果我低下头,吊灯应该也不会砸到我的脑袋,除非我的上半身都趴在书桌上。”
“嗯。”虽然和她在脑内演示的有些误差,不过结论并没有改变,“尤塞恩,说吧。”
深吸一口气,尤塞恩点头:“好。我在厨房给父亲泡好红茶后,直接上到三楼,敲门后里面没有回应我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开门后,父亲的尸体就趴在一地的碎片上,吊灯掉在一旁,地上全是血。”
“血量大概有多少?”
“我觉得大概有……”
“以一米的床单为单位,血迹大约占多少面积?”阿莉雅换了种询问的方式。
“我觉得大约有半个一米的床单那么多吧。”
“你刚才形容的是‘父亲趴在地上’,所以他是背面朝上的?”
“是、是的。”尤塞恩肯定。
“钥匙呢?”
“钥匙,钥匙大约在刚进门没多远的位置。”尤塞恩带着阿莉雅走到他捡到钥匙的位置,“就是这里。”
阿莉雅伸手往前摸了摸,手臂绷直后直接触碰到了门:“这是不可能的。书房的门是向内推的,按照你描述的这个位置,钥匙只会在你推门的时候被跟着木门一起挪动到门后。只是一枚钥匙倒还可能,但是我记得你们说得是钥匙串?”
尤塞恩有些着急:“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在这个位置,或许是下面的门缝比较大……”
“我没有指责你。”阿莉雅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人在慌乱情况下会有轻微的记忆错乱是很正常的。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当时在这个房间的不止你一个人。”
“凶手当时就藏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