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被冷了脸也不觉难堪,转而道:“公子不满意?那要换些人?”
李棋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妇人,那妇人不闪不躲,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片刻后李棋道:“换小馆来。”
那妇人只愣了一瞬,随即笑道:“好,这就来。”
“等等,绿衣服的姑娘留下。”成砚道。
梁枝满眼不可置信。
等人都出去了后,梁枝这才回头看成砚:“你作甚?!”
成砚并不心虚:“梁兄,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梁枝这才打量了一下那绿衣姑娘,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绿衣女子带着讨好的笑:“哥......”
正是梁卿,梁枝将人拉过去数落了一番。
成砚见此并未再说话,转头见李棋脸色不对,问道:“李兄,怎么了?”
“今日素染阁防范得严,怕是每间厢房都有阁里的人。”李棋道。
今日查探消息怕是难了。
成砚:“是因楼下那女子的缘故,还是察觉到了我们?”
“不好说。”李棋道。
那边梁枝还在教训自家妹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梁卿:“我知晓你要来寻成大哥,自然跟上来了。”
成砚打断梁枝正要说的话,温声道:“卿儿,你这身打扮来寻我们,定是有消息了?”
梁卿笑道:“还是成大哥懂我。”她随即道,“不过,这次要让成大哥失望了,我并没有发现这家青楼有何异常之处,阁里没有暗道隔层,除了守卫稍严而外,与其他青楼并无任何区别。”
成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卿儿都探查不出来,要么是本无异常,要么是隐藏得极深。”
此时窗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几人往窗外看去,方才湖中的船已靠岸,一女子娉婷而出,岸边的人互相挤着,都伸着脖子往船上看。
小斯领着那女子上岸,又开出一条道,将那女子引进了一处亭台之中,几人的目光跟着那女子移动,接着便在那亭台中看见了李有誉,还有几个生面孔也在其中。
看那穿着,那几人非富即贵。
“那几人几乎每日都来。”梁卿道,“每次陪同的女子却不一样。”
成砚道:“卿儿可曾与那些陪同过的女子交谈过?”
梁卿摇摇头:“那些女子只要陪同后,我便再没见过。”
成砚思索道:“守卫严格,不重样的女子......这便是素染阁最大的问题。”
李棋看着亭中的那些人若有所思,心中已有了盘算。
几人夜半时回了院子,这一晚上也不算没有收获,后来的十几日中,几人又去了几次素染阁,皆一无所获。
祁肆有次一整日都盯着素染阁,也没瞧出什么破绽。只是这些日子却不见李棋的踪影,连宿鸢也没见到。
她只是没想到,再见宿鸢与剑生时,竟是对方在抄素染阁之时。
那日傍晚,祁肆照常去素染阁查探,没成想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被人拦住,大量士兵将素染阁围了起来,一条街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祁肆根本进不去,后来她上了能看到素染阁的屋顶,施了法,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剑生守在阁外,他旁边站着一男子,神色肃穆。接着便看到李棋与宿鸢带兵压着李有誉等人出来。
再后来,祁肆只听到了黄州上下官员被换了个干净。李有誉再次下了狱,黄州只要跟起死回生相干的,管你是士族还是布衣皆被圈禁起来。
不过三日,黄州出了一则布告,称经御医诊断,起死回生的法子不过是江湖术士的把戏,凡用过此法的人可到县衙让御医诊断以观身体无恙否。
百姓之间有信的有不信的,但县衙倒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每日都有百姓去问诊。
祁肆没想到,黄州之事,最后竟是以皇家用兵围困结束。
事情告一段落,黄州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
几人也被困其中,无法出城。梁卿倒是高兴,可以在黄州城里好好游玩一番,她拉着成砚和梁枝倒是将黄州逛了个遍。
倒是郁风,整日呆在院子里。
祁肆问道:“郁风,何不出去走走?”
“前段时日已跟着你将黄州看了个遍,此时黄州封禁,束缚太多。”
祁肆笑道:“你倒待得自在。”
“以你的本事,不会出不去黄州,还继续呆在这里作甚?”
“我不认为黄州这事儿就此结束。”
郁风道:“不止你,成砚那小子也是,玄门弟子倒是有些真本事。”
“你也认为这事儿没结束。”
郁风道:“且看吧。”
只是事情变化得太快,待郁风察觉时,已然晚了。
正是月圆之日,剑生带着昏迷的李棋和痛苦不堪的宿鸢到了祁肆所在的院子里。
剑生满脸焦急,什么也不顾上,喊道:“祁肆!祁肆!”
出来的不是祁肆,是郁风。
“怎么了?”郁风问道。
剑生顾不上许多,只道:“李棋突然昏迷,同时阿鸢耳鸣不止接着头痛欲裂,他让我来找祁肆。”
说话的工夫,成砚、梁枝、梁卿也到了院子,却依旧未见祁肆的踪影。
郁风察觉有异,快步去了祁肆房里。
祁肆竟不在房内。房中没有打斗痕迹,半个时辰前两人还见过,此刻她去了哪里?
郁风抓住宿鸢的衣领,冷声问道:“祁肆呢?”
宿鸢挣扎着睁眼,勉强看清来人后,不顾对方的质问,嘶哑道:“城东郊外......五十里,有人引着我前去,辛......肆......”
宿鸢似乎又陷入了痛苦之中,手上的劲道不松,眼看就要挥到自己头上,剑生生生拉住了宿鸢的手,再一记手刀将人劈晕。
剑生接住宿鸢,松了一口气,问郁风:“城东郊外?谁在哪里?辛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