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结界。”商誉突然开口道。
三人下意识转过头看他,转过头后才发现,这里太黑了,几人不过相隔几步,都已看不清对方。
覃沨道:“可我未曾感受到有结界。”
祁肆接着道:“我也没有。”
商誉继续道:“我在一日香二楼的那个房间里感受到过,当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不会感知错误。”
“若眼前的黑暗是结界的缘由,这结界一破,那便明朗了。”祁肆道。
“郁风。”她接着道。
“我在。”
“......破结界。”祁肆听他那一声话,心里突然有些暖意,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结界祁肆感知不到,但商誉说话,郁风并未反驳,那这结界便并非子虚乌有。祁肆感知不到结界,也不多费时间,商誉与郁风便开始破结界。
趁着郁风二人在破结界,覃沨与祁肆往四周看了看。
“我们昨日那么闹了一番,一日香既然没有丝毫防卫,后院连一条狗都没有。”覃沨自从与祁肆相熟以后,在祁肆面前显示出了许多真性情。
祁肆嗤笑一声:“请君入瓮呢。”
郁风与商誉的速度很快,趁着祁肆与覃沨说话空隙,便破了这结界。
眼前豁然开朗,黑暗散去之后,露出了隐藏在一日香地下的全貌。摆在几人眼前的是一座高达十几层的楼宇,看这楼的宽度,可以容得下几个一日香了。
如此程度的楼宇是如何埋在这地下的呢?
“水司楼?”覃沨道。
商誉问道:“师姐见过?”
覃沨摇摇头道:“牌匾上写着呢。”
祁肆道:“你们可曾发觉,这水司楼透着诡异妖气。”
祁肆盯着那写着水司楼的牌匾,见那牌匾上隐约出现了几缕丝线,随即又立刻消失了,恍惚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水司楼坐落在离几人几丈之外,几人与水司楼之间黑漆漆一片,让人分不清这黑暗究竟是路还是深渊。
恰在此时,周围忽然明明暗暗亮起了几盏灯,照亮了眼前的路。
谁都没有动,四人凝神戒备。
“水司楼,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祁肆道。
覃沨道:“什么。”
祁肆四下打量道:“天道宫古籍记载,水司楼是近千年前神界落入妖界的一颗树种,在妖界生根发芽后,聚集妖气也成了妖。随后被一个人间除妖师炼成了水司楼,专收各类妖魔。”
“因其在妖界的际遇,这水司楼,可吞噬妖气。简言之,妖只要一入水司楼,便如同凡人一般,毫无招架之力。”郁风道。
郁风来溯州不是巧合,他就是追着那人间道士的线索来的。如今在这里见到水司楼,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能有那么大能耐牵制住妖王的人,怎可能只在妖界活动。
商誉道:“这么大一座楼,到底吞了多少妖?”
这么大一座楼,在溯州又蛰伏了多久?
覃沨认真道:“所以,这水司楼便是溯州无妖的缘由?”
祁肆并未正面回答:“先进去看看。小心些。”她说罢便抬腿欲走。
“且慢,”郁风拉住祁肆的胳膊,阻止了她继续往前,接着道:“水司门前无桥,这是要你有去无回。再等等。”
祁肆不解,问道:“等什么?”
“等桥现,水司楼并未有眼前这么近,那桥若不出现在你我脚下,我们即便一直往前走,也走不到水司楼门前。若运气差些,掉入无限深渊也不无可能。”郁风道。
无限深渊,顾名思义,去了即使是神仙也有可能有去无回。
“这是海市蜃楼吗?还是障眼法?”覃沨眉头紧皱道。
郁风道:“不是障眼法,也不是结界。”
祁肆看向郁风:“若是那桥一直未现呢?”
郁风道:“不会,那人将我们引了进来,便不会让我们在这儿干等,不会无功而返,对方亦在试探。”
在试探我们究竟有多大能耐,能不能穿过这中间的黑暗。或者换一种说法,郁风更觉得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带着这三人直接到水司楼门前。
对方在试探他的身份。
不错,要去水司楼不一定要等桥,神界之人只需用秘法便可跨过这一地的黑暗。郁风看了看覃沨与商誉,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人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座桥才缓缓地自水司楼门口一路蔓延至他们脚下。
几人警惕地上了桥,风平浪静地走到了水司楼前。这门敞开着,自外往里看,昏暗得让人分辨不出里面的情况。
似乎是在欢迎,又似是在阻止他人靠近。
郁风淡淡道:“这倒是障眼法。”他说罢,两指微微并拢,自眉心一点,状似随意一挥,眼前的昏暗一扫而空。
这招式郁风看似使得随意,却暗藏了深厚法力,似乎连带着桥下的黑雾也散了几分。
水司楼里那故作神秘的昏暗散去之后,呈现出了其原本的面貌,厅堂的陈设与人间酒楼无异,只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平添了几分阴冷之气。
祁肆道:“进去吧。”
郁风并未阻拦,跟着她进了水司楼。
“怎么里面如此安静?”覃沨道,根本连半个妖都未曾见到。
祁肆道:“谨慎些,这楼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