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左边包间的门从里打开,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明显喝多了,走路歪歪斜斜的,一转头瞧见几步远处站着个身姿窈窕的丫头,醉醺醺的眼睛顿时眯成一条小缝。
“小美人……嗝”那人一下扑过来,挂在明履冰身上,一双油腻的糙手不安分地就要开始四处乱摸。
突然,他的右手被什么钳住,手腕处的骨头疼得似要断开,他痛呼一声,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冰冷的眼睛,感觉不出半点温度。
他后背陡然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只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你……”
明履冰正打算将这送上门作死的登徒子从二楼掀下去,右手边的包厢门却在这时候打开。
明履冰余光扫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迈了出来,下意识就背过身去,然后顺势将攥在手里的手臂绕过脖子搭在自己肩头,做出一副偎依在那男人怀里的模样。
那酒鬼晕晕乎乎不知怎么的就美人在怀了,侧头看着服服帖帖扑在怀里的人儿,心道刚才自己莫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会觉得这小娘子可怕,明明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嘛。
他咧嘴一笑,抬手就要去勾怀里美人的下巴,拱着一张满含酒气的嘴想要一亲芳泽,就听美人轻声叱道:“讨厌,有人……”
声音绵缓娇软,听得他瞬间苏了半边骨头。然后嘿嘿笑着,任由明履冰带着走下了楼。
段承渊看着那两个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慢慢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二楼包间里的两人仍就相对静坐无语。
花颜娇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从进门到现在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不由有些心凉,她鼓起勇气打破沉默:“晏……公子,我……”
“哐”的一声,晏凌云将一包东西甩在桌面上,示意她打开。
花颜娇不明所以,伸手抽开了布袋开口处的绳结,一锭银子就咕噜一声滚落了出来。
花颜娇愣住:“这是……”
晏凌云轻蔑地笑了一声,这才放下酒杯抬头看她:“怎么,你三番五次求着要见我,难道不是为了来找我要银子的?”
花颜娇闻言顿时血色全无,呆呆地看着他,绯红的胭脂也掩不住她阵阵泛白的脸色。
晏凌云却似完全不在意,继续无所顾忌地说着羞辱她的话:“也是,那日我走得急,也没带足银子,你找我是应该的。今日我带了这许多,就算你是左相府的小姐,也该是够了的吧,如若不够,你说一声,我可……”
“啪”,他话未说完,就被一巴掌抽得偏过头去。
花颜娇从没想过她的手第一次抚上这张她为之倾心爱慕的面庞的时候,会以这样的一种形式。
她也从没想过如此恶心狠毒的话会出自她心中一直如天神一般存在的人口中。
“晏凌云你个混蛋!”她是使足了劲拍下这一掌的,手心麻木的生疼,却比不上心口处的疼痛。
她赤红着眼眶,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泪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怀……”
晏凌云却无所谓地摸了摸被打的脸,笑得更加肆意,只眼里没有半点笑意,他截住话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怀孕了吧?”
花颜娇颤抖着嘴唇,没有出声,只眼里突然散发出希冀的光芒,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晏凌云嗤笑了一番:“你是想用这样的借口逼迫我负责?想让我娶你?”他眼角泛着猩红,无情道,“我说花小姐,你也不小了吧,怎么还如此天真?”
花颜娇的心彻底凉了下去,她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晏凌云说得对,她是太天真了。
对面的人却还不打算放过她,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诚心羞辱她,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再来烦我,就算你真的怀孕了,我也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晏凌云冷哼一声,站起来,临出门前似是想到什么,嫌恶的看了一眼仍坐在桌前的人影,含着冷意道:“你也别想着拿些捕风捉影的事来威胁我,想来左相的千金未婚失身怕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仿佛再多看她一眼便是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花颜娇独留在原地,双手抚着肚子,低着头,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