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家伙注意点影响啊!!
十月入秋,气温和阳光都恰好保持在最适宜人类生存的范畴。
玩起来不会太热,也不用担心因为衣服太厚而束手束脚。
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大家都抱着要玩就玩个痛快的心思,把附近出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带了大堆伴手礼,前者是给女朋友的,后者除了家人的那一份其他都是给女性朋友的。
大包小包提在身上,最后累得连美食都唤不起任何激情。
寿喜锅在旁边咕噜咕噜冒香味,松田阵平的脑袋一点一点,几次差点砸碗里。
“可怜的寿喜锅先生,没有得到一点关注呢,”诸伏景光托腮感慨。
萩原研二用筷子戳着碗中的蟹味菇:“味道还是很不错啦,只是白天的点心吃得有些撑。”
说着他转移注意力抓住幼驯染的肩膀,摇了摇,声情并茂道:“小阵平!你怎么了小阵平!”
差点睡着的松田阵平猛地惊醒,额头青筋直抽:“Hagi!你把脸伸过来,我们俩好好交流交流!”
只有班长秉持不浪费粮食的美好品质,一直有在认真吃晚饭。
“哒咩哟!我是不会绝对接受生鸡蛋蘸酱的!”一旁北川琉生坚决护住自己的碗,表情抗拒,不让降谷零有任何可乘之机。
为表决心,他重复:“绝对!”
北川琉生拒绝除了溏心蛋以外的任何生鸡蛋料理!
尤其是咸香的牛肉沾生鸡蛋液这种魔鬼吃法!
筷子一转,降谷零只好把牛肉送进自己嘴里,满脸疑惑:“有这么难接受吗?”
然后他就亲眼看见红棕发青年看着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失焦,藏不住嫌弃,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凑过去一听竟然是:“尊重、理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咦,生鸡蛋……”
降谷零哑然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北川琉生无声与他对视。
不一会降谷零就败下阵来……好吧,看起来非常夸张。
索性吃不下,大家干脆叫了一打啤酒,要知道喝酒就不存在什么喝饱了。
就好像喝酒和吃饭的胃不是同一个。
降谷零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北川琉生万丈豪情喝倒一片。
青年眼神清明,甚至比以往都要明亮。他啪嗒一声将空的易拉罐立在桌上,环视一桌人:“还有谁?”
因为喝太急涨红了脸的萩原研二捂嘴摇头,眼疾手快拦腰抱住撸起袖子就要上的幼驯染,略带哭腔摇头劝阻:“喝不赢的小阵平,喝不赢的!”
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与青年环顾的视线对上,伊达航举起双手投降,退出战场:“明天我得开车。”
诸伏景光大概和北川琉生一个阵营,保持着优雅微笑端坐不语。
嗯……还好他深知不能以貌取人,质疑琉生的酒量。
听见降谷零推门的动静,北川琉生立刻抛下战场回头,仰着脑袋看他。
他对眼前一排空罐视而不见,可怜兮兮地嘴唇一抿,开口颠倒黑白乾坤:“他们灌我……”
众人:哈哈……是吗?
北川琉生又对金发青年伸出双手道:“我喝醉了。”
对视片刻,降谷零目光柔和下来,把青年从地上拉起,附和他的话:“嗯,他们过分。”
众人:……好气哦,但要微笑。
为防止被情侣闪瞎眼,单身狗们同仇敌忾,把狼狈为奸的两人和满脸困意无辜躺枪的班长一起推了出去。
两人回到房间。
门被关上的下一秒,降谷零转身就看见朝自己逼近的青年。
那张脸近在咫尺,带着酒的味道,眼看要吻上来。
降谷零目光躲闪,举着双手后退一步靠着墙面,低头僵硬看着不断逼近的人,吞咽困难:“不先去洗澡吗?”
或许受酒精影响,北川琉生眸子转动的速度比以往要慢上一些,闻言“哦”了声,推开些许。
还没等降谷零松口气,就看见北川琉生目光逐渐挑剔,在自己身上扫视。
视线在某个位置停留得格外久。
走进浴室前还能听见他困惑不解的声音:“……应该不会吧?”
那一瞬间血液涌上大脑,降谷零只剩满头感叹号:!!!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北川琉生抱起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洗什么澡?不洗了!
这件事非常严肃,他深觉应该立刻讨论清楚,刻不容缓!
降谷零伸手挡住即将关上的浴室门,面容严肃地窗了进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北川琉生眸间闪过一丝笑。
好乖。
……
酒店的浴室足够大,站两个人绰绰有余。
花洒兢兢业业淌着热水,让这一处空间氤氲朦胧。
一只素白的手撑上墙壁瓷砖,又因水雾打滑落下,被牵引着搭上深肤色肩膀。
偶尔溢出的声响混在淋漓的水声中,被浴室门牢牢锁住。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走出浴室的只有一双腿。
白色浴衣裹得严严实实,北川琉生被小心放在床上,裸露的粉白皮肤或是在热水中呆得过久,泛着红。
“琉生,”撑在眼前人身侧,降谷零因为居高临下而一览无余,他灰紫色眼睛清澈,眉眼一弯,语气诚恳:“我比较习惯裸睡。”
连手指都不愿意再抬,青年只哼了两声,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迷迷糊糊的样子惹得降谷零一阵低笑,伸手托起他的脖颈。
“睁开眼好不好,琉生?”
等消停下来时北川琉生绝望地发现天似乎要蒙蒙亮了……
毫不费力地陷入沉睡,等他醒来后一定要和某个精力过剩的混蛋好好谈谈心,北川琉生想。
他绝不会去反思是自己挑衅在先。
日上三竿,北川琉生被敲门声叫醒时险些没能起得来。
“小降谷、小琉生,你们有看见小诸伏吗?”敲门的是萩原研二。
等了好一会没人去开门,北川琉生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一圈,才发现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降谷零不在里面。
窗帘被细心关着,没有露出半点刺眼阳光。
做了一晚和熊搏斗的噩梦,北川琉生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来了来了,”他嘟囔着踩上拖鞋去开门,转身时动作一顿。
刚刚没有看清楚,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房间里属于某个人的背包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新的洗漱用品被拆开使用过,酒店拖鞋也只剩北川琉生的一双。
昨晚放在床头的御守和一对纽扣也只剩下孤零零一颗。
桌上摆着一份早餐,还有一张画着跪地火柴人的标签纸。
再没有其他任何内容。
房间的门打开,看见北川琉生那一刻萩原研二的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圆领T恤根本遮不住什么,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棕发青年表情全然空白,没有一丝情绪。
直觉告诉萩原研二现在最好不要讲话。
“打电话。”
果不其然,北川琉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这算什么?睡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