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瞿昙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一顿鸡汤都能高兴成这样,宋檩在相府过得不是很好。
他喉结滚动,沙哑的声音响起,“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安管事。”
宋檩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桑无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了,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本公子先回府!”
再待下去他担心自己会撑死。
惊风端着一碗鸡汤过来时,恰在如苑门口碰到要离去的桑无疾,忙跑到他跟前,“桑公子,你这是……”
“本公子不待了,走了!”他摆了摆手,潇洒地走开。
“那这汤……”惊风看向他离去的背影,一脸蒙。
“这汤还是你自己喝了吧,大补!”难得寻到这么个奚落他的机会,常齐绝不放过。
“就是就是,老大辛苦了!”
院门口的护卫见到这情景,开始打趣起来。
惊风一个飞毛腿扫过去,横眉道:“去!几天不整你们,皮痒了是不?”
正发愁之际,余光扫见一旁站着的林歌,他笑着上前,呈上手里的鸡汤,“林姑娘帮个忙?”
林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些天他跟在姑娘身边,但二人算不得很熟,没必要这样讨好她吧?
她轻易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眼前人,“爱莫能助。”
惊风:“……”他又不吃人?
一众侍卫:“……”林姑娘这样子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惊风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一口喝完碗里的鸡汤。
林歌打量了眼前几个侍卫,默默退到一边,还是跟他们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书房里,瞿昙见她垂头认真喝汤,突然想到一件事,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
“此次会谈,胡人有和亲的打算。”
宋檩喝汤的勺子一顿,想到了华承璟。虽没什么权力,却是皇子出身,加之相貌堂堂,又是大鸿胪,见面的次数不少。
若真要和亲,太子和承王怕是不会想要这个异邦公主。
思及此,碗里的鸡汤瞬间不香了。
“王爷对茹素公主了解多少?”
瞿昙眼皮微挑,“你指哪方面?”
宋檩并没有发现不对劲,掰着指头道:“喜好,性子,出身,都可以。”
“常齐。”
她还没反应过来,常齐已经到书房。
“去查一下茹素公主。”
常齐看了眼自家王爷,虽有疑惑却没问出声,拱手退下。
宋檩看看离开的常齐,又看看瞿昙,“王爷当真不知茹素公主?”
这些时间相处下来,他给人的感觉虽谈不上运筹帷幄,却也绝非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使团来人的情况应当早就了如指掌。
瞿昙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鸡汤,把碗放在食盒内。
“她并非大昭人,和秦王府没有利益往来,查她无用。”
话虽如此,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武不在中都,和华承璟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也不知那边的事是否棘手。
回到院子里,林歌把门一关,说起相府的事。
“三姑娘近来频频私会承王,二人因为请旨赐婚一事闹了不愉快。”
宋沅虽有些心机,但在相府可谓真正的娘不亲爹不爱。侯氏一心扑在宋姿身上,侯府成不了她的靠山。
华承坤会孤注一掷娶她?宋檩持保留意见。
“可知因何事?”
宋檩有自己的盘算,眼下华承乾有婚约在身,他还无正妃,和亲之事或可祸水东引。
“二人达成了合作,但承王碍于会谈一事迟迟没有请旨赐婚。”林歌暗暗揣测,估摸承王是不愿娶三姑娘为正妃的。
华承坤的心思,宋檩早看透了,摇头一笑,“中都城那么多贵女,哪一个不强过宋沅?”
“再则,承王不是太子,他若想成事,离不了薛家的支持,你以为承王妃的位子会旁落他人之手?”
林歌恍然,“姑娘的意思是,承王妃会是薛家人?”
“也说不定。”薛家长女名声不输宋姿,成不成全是圣上一句话。
抛开这些不论,眼下会谈在即,不拿婚姻小事去触圣上的霉头,承王此举是明智的。
“三姑娘若知晓自己被欺骗,会不会放弃这条路?”用承诺换一个谎言,也不知值不值当。林歌轻叹。
宋檩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宋沅可不傻,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姑娘是说,她明白自己做不了承王妃?”
“她本就是打以色事人的主意。”
“陆家与薛家势同水火,薛家女成不成得了承王妃还另说。相府这杆秤如今明面上偏向太子,多方势力制衡,她未必不能替自己谋条出路。”
听完她的话,林歌糊涂了,“姑娘先前说三姑娘没可能,如今又说有可能,那到底有没有可能?”
宋檩无奈摇头,“自个儿琢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