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开眼，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到你的身上，你从无尽的黑暗中被惊醒，注视着面前的一切，你的卧室。这里的每一个摆件和装饰你都熟记于心，看起来它们和你离开没有任何变动。

布鲁斯沉默地注视着四周，这是他的卧室，这是韦恩庄园。这是安全区。

-你等待了一会儿，八点的闹钟准时响起，你在嘈杂的闹铃中想起今天早上九点韦恩集团有场和政府的会议，你必须出席。现在你该穿衣服了。

布鲁斯下意识跟随那不知是出现在现实、还是直接下达在他脑内的指令行动，动作僵硬地从床上起身，他无意识地低头看见真丝睡衣下露出精瘦的躯体，上面光洁一片，活像一个保养很好的富二代，而不是[禁止][中断][重联]对，他就是一个富二代，继承了父辈经营的韦恩集团。

他现在要做什么？穿衣服，我要去参加会议。布鲁斯忽略心中的违和感继续行动。

-洗漱完毕，你准备下楼。今天的早晨会是什么呢？你毫不期待地想着。从你父辈就在照顾你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在几年前去世了，你是一个简朴的富豪，在管家去世后没有招新的仆人，这是为了缅怀。但造成的结果是你必须自力更生。

阿尔弗雷德，去世？布鲁斯下楼的动作一顿，他一脚踩空，又稳稳落地。

-你下楼，看见餐桌上坐着一名衣着光鲜的青年，他满脸傲慢看到你后不情不愿向你点头。达米安-韦恩，你和前妻的儿子，一个叛逆的小伙儿，你还记得他刚来你身边时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但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早，父亲。真不可思议您竟然赶得上早餐。”达米安用近乎于嘲讽的开口，但他却没有提前动刀叉，似乎在等命令。

布鲁斯的目光在达米安身上停留很久，才终于回到自己面前的餐盘前，丰盛的餐点。但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这是你做的吗，N、达米安？”本应该直接进食的布鲁斯向达米安发问，他看见青年不自然地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明明是叛逆的动作，在布鲁斯眼中却显得异常得温顺。

“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倒掉。”达米安语气僵硬地回答，那双锐利的绿眼睛终于和布鲁斯对上，不知为何布鲁斯只觉得绿眼睛里的骄傲过于浮于表面。达米安的眼睛太空了，空得好像[警告][警告]，但这样也不错[警报解除]。

“我很喜欢，谢谢你达米安。”布鲁斯收回目光，拿起刀叉品尝了一口面前的汤发出赞同。

直到他话语说完，布鲁斯才听到刀叉和瓷盘碰撞的轻微声音。达米安没有再回答他了。

-今天的哥谭主干道也很拥挤，你思考着前些日子市政厅发布拓展哥谭主干道的计划，你很清楚这种真正为民的提案很难落实，多的是由上到下的剥削，以至于最后扩建计划成为烂尾工程。但你还是怀抱一点微弱的希望，因为这个计划是你、韦恩集团出资进行，你今天要参加的会议正是关于这个。因为你的无私行为，就连星球日报都派了记者来采访你，你依稀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星球日报的王牌记者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布鲁斯无声重复这个名字。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

他透过前玻璃看向外面，车外面的哥谭，阳光穿透乌云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即使拥挤的道路上充斥着喇叭声和对骂，也只是增加了世界的真实感。多么陌生的城市，多么熟悉的城市。布鲁斯注视着这一切。

-你堵了几十分钟终于到达韦恩大厦，你引以为豪的公司，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你，在这一刻你是所有人的焦点。男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你，女人热情地向你抛媚眼，因为你是布鲁斯-韦恩，哥谭的无冕之王。你享受这一切，热情回应每个人的欢呼。

“韦恩先生，早上好！”

“韦恩先生能给我签个名吗？”

“这是我的名片，韦恩先生！”

布鲁斯沉默，他刻意避开那些送花塞名片过分热情的招呼，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即便如此他终于到达个人专业电梯时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你在电梯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在会议开始前，你还有一个甜蜜的小约会。在你的办公室，一位女性正等着你。

布鲁斯按下电梯的其他按钮，试图逃离这里，然而没用，电梯的按键就好像坏了一样，笔直地向着他的办公室升去。他盯着变换的电子屏，直到电梯门打开，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早上好，布鲁斯，要来一杯吗？”黑发女性向他举起晃荡着紫黑色液体的玻璃杯，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开口的红酒瓶。“我的个人意见是在谈正事前，我们可以先喝一杯。”

她品尝了一口，发出不带嘲笑意味的感慨：“把葡萄汁装在密封的红酒瓶里，你还真是童趣，男孩。”

-我也这么觉得。

“戴安娜？”布鲁斯喊出黑发女性的名字。

“怎么了，布鲁斯？别害羞，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小爱好，葡萄汁也很好喝。”对方向他回以和善的微笑，就好像他们一直是朋友、战友......未曾站在对立面做过敌人。

“不，我只是有点。”布鲁斯露出习惯性的假笑，但他已经不大会笑了。肌肉僵硬，先凑合地这么解释，这自然引来了戴安娜担忧的目光，但对方默认布鲁斯是在为红酒瓶里装葡萄汁被发现了感到尴尬。

“抱歉，我可能需要一点个人空间。马上是会议，我要整理下资料。”布鲁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戴安娜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和他约了一起午餐后离开。

办公室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

不，是两个人。

“你还要看多久？”布鲁斯向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提问。

-我以为你会想和自己亲爱的旧战友多聊聊，就像你和达米安那样。达米安是个乖孩子，他甚至愿意为了你去学做饭。

“是你。”布鲁斯盯着面前的空地，遮挡在他视角的幕布被掀起，他终于看到了他，另一个他。

F身着第一次与他相见时的黑色皮衣，他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护目，嘴唇上涂着艳红色的口红，向他露出一个疯癫又奇异带着友好意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