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你的偏见，人们需要我，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强大全能的拯救者。”超人看穿了蝙蝠侠的想法，他们曾是搭档也是对手，再没有比他们更熟悉彼此也更陌生的人了。

“你听，人类渴求我。”超人低语着，他和沉默的蝙蝠侠对视。

“他们渴求的是曾经的超人，而不是一个残暴的统治者。”蝙蝠侠毫不动摇地和超人对视，他试图从那双陌生的蓝眼睛中寻找某些熟悉的过往，即使他清楚这不过是徒劳。哪怕有，也只是敌方首领设下的陷阱。

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因为他们谁都无法回头。他们走得太远，又离得太近。

“你已经是一个统治者了。”蝙蝠侠叹息。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仍是你熟悉的那人，布鲁斯。”他的态度是如此的真诚，让蝙蝠侠想要相信。

但蝙蝠侠不能。他不能。

“抱歉，克拉克。我不能。”

41.

“如果爸爸妈妈吵架，你只能跟一个，你会跟谁走？”达米安正在做着另一个蝙蝠侠给他留的课题。

那个蝙蝠侠看他总像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达米安清楚对方是在通过自己描绘另一个自己，但达米安没有吵闹，也没有反对。他只是选择沉默，他早就习惯了沉默。

沉默地追随，沉默地注视，偶尔出声的反驳。达米安也很难分辨自己只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只为了反驳而反驳。

达米安已经不再是孩子，但他还是个孩子。

当那个蝙蝠侠用看孩子的目光注视着达米安时，达米安奇迹般感到了一份安心。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达米安身边总是充满了希望他快点长大变得更强去承担更多责任的人，只有蝙蝠侠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还有■■。

但现在已经一个也没有了。在达米安被他的父亲关进监狱前就一个也没有了。

现在一只来自平行世界，杀死了小丑，他会杀人，这代表着他可能会赞同自己杀人。他会用看孩子的目光看着达米安，即使这个蝙蝠侠脑子不大正常，但没关系，达米安很清楚这个蝙蝠侠不是他的父亲。

这样更好，他们之间有血缘，又不再被某种更为严肃的关系束缚。他们能够以更平等亲密度的关系相处，这是达米安想要的。

一个年轻、有致命弱点、能够被掌握的蝙蝠侠。

就像一份被包装精美的圣诞礼物。

达米安清楚想要抓住这只蝙蝠最大的阻碍就是自己的父亲，他渴望用这种方式来超越父亲证明自己，又在某种意识层面上把自己当做孩子。只有完成“弑父”，他才能彻底成长。

达米安做不到，他的父亲已经年迈老去，可达米安仍做不到。

他有能力有愤怒有不甘，但他缺乏野心。超人抹去了他的野心，现在另一只蝙蝠牵住孩子的手，他温和地带他重温那碎片般难以拼凑完整的过往。他握着达米安的手，教他重新捧起那份野心。

恶魔在耳边低语，你是达米安，你是天生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