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起码应该是个人，这不是快待宰的猪肉吗？”我一本正经试图和布鲁斯搭话，他背对着我正在操作兄弟眼。说真的，我看得见，在被他背刺过后我动手前得想想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还是他不觉得自己有超过5.0的视力。

他手指停顿了半秒：“你是一条人肉，不是猪肉。”

他认真的吗？他认真的吗？别以为英文里“一个、一条、一只”都是“a”，所以当我听不出来其中问题，你想用“a man”糊弄我？

但我们的展现形式是中文，中文！你用条形容我了吧！你用条形容了我了吧！

你知道这会引发我的PTSD吗？你知道一条条人类是什么样子吗？被头尾缝在一起的巨型人皮地毯，不需要把人皮扒下来，只需要把人体横着缝起来，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一大条，我可以在上面画画，用刀！最有趣的是，我们有最好最好的缝纫师，可以保证，就算这些条人被缝在一起，他们仍活着！

他们仍活了！

活人做的人皮地毯！这听上去超级酷是不是！“我”超爱，这是一个超级surprise的主意不是吗？只是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体素材?

25.

蝙蝠侠看着过量的镇定剂被自动注射器注射进另一个自己的体内，他的笑声逐渐变弱，混沌的绿色眼睛也半阖上。可他仍在笑，从大笑到低沉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笑声，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

这不像是自主可控的行为，更像一种强制被触发的机制。

可蝙蝠侠很难从他的身体检测中获取更多有用的数据，因为他只是一具尸体。即使用刀划破他的皮肤能获得暗红色的血液，他能说话能大笑，看上去除了瘦弱肤色青白外和常人没有区别，但从机械收集到的数据看。

他毫无疑问只是一具尸体。

他的所有鲜活都是一种他给予人的幻觉，他的皮肤是死人的青白色，手心不会给人温度反而只会让人觉得寒冷，他的情绪很稳定。稳定的疯癫，偶尔的安静就像是机械钟表缺乏维护的卡顿，但报时鸟总会按时出现。

蝙蝠侠告诉自己，F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他不是活人。

可他比活人更生动更狡猾，他轻而易举地用疯癫的假象骗过来蝙蝠侠以达到他的目的。他习惯用各种各样荒谬的假象伪装自己，误导他人。

毫无疑问蝙蝠侠也曾被误导，因为他确实信任过F。

只是F好像有种奇妙的直觉，他总爱在蝙蝠侠愿意对他多付出一点信任时打破这份信任。他热爱踩在蝙蝠侠的底线上挑衅，或许这也是他计划的一环，不信任感。

或许他是真的或许他是假的，蝙蝠侠记下所有的可能性。包括他会记录这件事。

“警惕其实是好习惯，你说呢？”在逐渐平息的笑声里，他用嘶哑如漏风的手风琴的声音开口，他的声音仍带着笑。半阖的眼睛没有睁开，他逐渐安静下来。

安静的终于像一具尸体。

蝙蝠侠盯着他许久，监控器正常运转，兄弟眼加载备份恢复设置还需要几分钟。绿箭侠和黑金丝雀正在探查格鲁德的阴谋，哈莉作为援助同行，现在这里只剩下布鲁斯-韦恩了。

应该是早就习惯的事情，可蝙蝠侠还是觉得今天的蝙蝠洞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