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部分吧。”
谢知渝并未否认,反而很干脆的承认了。
“假死计划的顺利进行,还要多谢江公子的推波助澜。”谢知渝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江慕见她不欲多提此事,很有眼力见的转移了话题:“殿下深谋远虑,本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过东黎皇帝为何要这般紧迫的杀了你。”
说到此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假死计划得以顺利进行,她还要多亏了安王的善妒之心。
才让她有机会安插眼线在她身边,上次中毒,安王为了嫁祸给她,废了不少力气安插内应在她身边,却殊不知她精心挑选的内应早就被她收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道理懂得自然都懂。
皇帝对安王只是趁机没收了其权利,当个闲散王爷。
但这样一枚顺理成章弄死她的棋子,怎会轻易被陛下舍弃呢。
那封说是她师父秘密交与她的圣旨,传到她的手上的时候,已经确定被人调包了。
她早就料到这些宫中局中局的场面,所以干脆来了个大乱炖。
为了将自己从这乱局中摘出去,“先帝遗诏”这个既能保命又能要命的东西,不用岂不是白费她先帝妄图在死后也想控制利用她的“好意。”
谢知渝故意透露出她为了保命,在暗中又秘密放出她贪生怕死去联系师父,想拿到那封遗诏的信息,以此寻求皇帝的庇护。
透露的对象自然是那对她恨之入骨的安王。
谢知渝根本没联系师父。
原主确实看过那份遗诏,师父从小边让她熟记于心,待她决定回去那天,早就当着她的面,一把火将那“先帝遗诏”烧的一干二净。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和师父,再无任何人知晓真正的九幽秘术。
临摹修改于她而言并不在话下,她亲自准备了十几二十来份“先帝遗诏”,复刻帝印,做旧圣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倒要看看,这封在她死后“流落各处”的先帝遗诏,会如何搅动风云。
不知道看到她私自篡改的九幽长生之术,会不会格外惊喜呢。
她可是给她留了个很好很好的惊喜。
谢长凝一向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连杀她这种事,都放心交给安王这个事先已经失败过的蠢货,可想而知在她眼中,她是何等的废物,且不把她放在眼里。
要说不说,谢长凝最擅长的便是玩情真意切假惺惺的那一套,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画大饼,pua大师级别的人物,还会适时给你些甜头。
这皇帝当的确实是有本事,还够狠毒,先帝后宫美男子三千,子嗣自然不少。
这个世界背景下的东黎,女子基因比男尊女贵的国家体质和生育能力都很好,且女子怀胎五月便可生,没有生产压力和身材走样的风险,很轻松。
要是男子能得到亲自接生的权利,可谓是在后院风光无限,展示正室的地位了。
而她父亲虽说是后来者居上,但却是名正言顺的皇夫。
按照道理来讲,她才该是那个顺位继承人的帝女。
皇位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谢长凝,她的父君不过是先帝在青楼宠幸的其中一位,看他样貌不错,才纳进宫中,做了侧君。
但谢长凝是真不简单啊,不但有比他父君更大的野心且足够狠毒。
为了爬上这个先帝的位置,她与所有殿下都颇为交好,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外更是宣称自己没有称帝的打算,背地里使坏,一个一个干掉那些真心以待她的姐妹兄长。
可以说是踩着至亲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物了。
但原主一出生便被父亲做主,交予师父抚养,这老顽童还爱卖关子,说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她自己去寻她要的真相,一定比他亲口告诉他,更值得期待。
原主习惯了师父打哑谜式的教学方法,且在与师父拜师学艺的过程中,练就了极其稳定不着急忙慌的耐性,大大提高了她的演技。
也算是为原主后来入京布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原主的师父不得不说对她一直挺好的,又做爹又做娘任劳任怨的拉扯她长大。
怪不得原主以前还怀疑师父和她亲爹是不是有一腿。
“伴君如伴虎,何况,再怎么对我好也不过是作戏罢了,毕竟她比谁都要更清楚,本殿才是东黎名正言顺的帝女,最应该称帝的人。”
黄昏已至,夕阳余晖透过纱帘,落在她皎白优越的侧脸。
江慕看着这样子的她,难免失神片刻,幸好谢知渝的注意力不在他这儿,垂眸正在沉思着什么。
少女意气风发,淡定从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内。
果然,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是他关心则乱了。
谢知渝确实在琢磨下一步计划,按照道理来说,原主这些年虽然装傻,但心底可是跟明镜似的清楚,考虑的也挺周全。
这出其不意的暗算,她到现在还未有眉目.........
倒是已经有了怀疑之人。
既然她已“死”,那位幕后之人,也该浮出水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