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她一向做事谨慎,看的长远,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曾经也算是他半个师父。
“若深陷囫囵,自己尚在弱小之中,要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哪怕在世人眼中冒天下之大不韪,无人在你身后,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江慕,有点出息行不行。”
脑海中她的声音穿透岁月的洪流,久违的落于他的耳边。
江慕偏过头,假装在发呆,实则余光不着痕迹的悄悄落在她沉思的侧脸,眼神温柔缱绻,烛火昏黄摇曳,明明灭灭,不甚清晰。
就当他是疯了吧,谢鸢。
“本殿同意结盟。”谢知渝斟酌了良久,她考虑的东西确实很多,若她孑然一身,那倒是好办,但她现在身份不一样,她出事,她背后跟随她的人都将受到牵连。
“江亲王........”
谢知渝刚说出口的话却被他突然出声打断:“殿下,本王有个不请之情。”
“什么?又想起你故人了?”谢知渝看他一脸怅惘,不由道,“你的条件该不会是要我帮你找人吧。”
江慕面色一怔,旋即很快恢复日常,带着几分调笑反问:“本王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我又不瞎。”谢知渝不客气的回道。
江慕失笑摇头:“找人就不必了,忘记告诉殿下了,她啊,已经不在了。”
她的最后一面是死别,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故人已逝。
停留在原地走不出来的从来都是他江慕。
这么多年来,曾经也有很多女子冒充过她,接近他,想要取得他的欢心。
确实有过与她极其相像的女子。
只是她们从始至终都弄错了。
谢鸢才不喜欢他呢,她是个直来直去的女子,但心思也很细腻。
谢知渝对此倒是没多少震惊,找一个人找十多年都找不到,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不是不见是根本见不了。
“那就好,人嘛,总得向前看。”谢知渝翻身掀开帷幔率先下了床,要是江慕的条件真的是找人,她会重新考虑和他合作的打算。
重情重义,念旧都并非什么坏事,只是,不该丢失自我,沉浸过去。
算算时间也不早了,她得回去看看宋泠,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她走向挂着外衫的屏风处,伸手拿了下来,边穿边道,“既是同盟,诚意和条件可以改日再议,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江亲王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必急于一时。”
“看你在这儿混的挺好的,找我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先走了。”说着就要推门而出。
江慕冷不防在后面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那么着急,回去看你的小夫郎啊。”
谢知渝顿了一顿,觉察出他此话深意,脚步一转,背靠着门,表情逐渐冷了下来:“说人话。”
江慕倒不拖沓,一五一十道:“前台那个女老板你进来也看见了,我用了一些手段让她误以为我是她上面派来的人。”
“我比你来的也就早一个多月吧,这些天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之处,这里来往的人虽多,但失踪的人口同样不相上下。”
“这些天调查也算是有点眉目,这位女老板很喜欢和这些客人带来的夫郎做那些事,尤其是貌美的。”
谢知渝马上回想起了那位女老板看着宋泠赤裸裸的露骨眼神,心下一沉,立刻感应了一下血玉镯所在的方位,却发现真的联系不上了,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不觉间裹挟了寒霜。
“他在哪里?”
要是宋泠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她的责任确实很大。
当然不排除她低估了他的蛊术。
主要是宋泠这些时日在她身边一直都是单纯,人畜无害的模样,别说心机了,感觉给颗糖都能把他骗走,离开她就活不了............
不得不让她怀疑,宋泠他真的有自保能力吗?
“你先别着急,这对于你来说倒是好事。”
江慕不紧不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眼底泛着兴味:“他对你很重要吗?”
谢知渝被问的一愣,脑海里短暂空白了一瞬,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很快淡淡答道,“与这个无关,竟然把人家带来了,就有义务带出去。”
江慕不置可否,只是微垂眼睑,遮住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黯淡,而后继续说道:“你出房间之后不久,我就派人去敲过门,想着先把人带走藏起来。”
“但没人应,我很确定,在那之前没人进去过,我的手下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发现里面窗户大开,一只茶杯掉在了地上,里面还残留着水渍。”
“所以他也许不是因为客栈的事失踪,或者说他有什么仇家?”
谢知渝心烦意乱的走到一边的桌旁坐下:“不知道,我对他的了解也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南疆人,起初收留他是本着他会蛊的话,看看能不能达成合作。”
“结果?”江慕看她一脸欲言又止,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谢知渝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江慕非常不给面子的噗嗤笑出了声:“不会吧,听闻九殿下风流阅美人无数,心如止水,这回真栽进去了?”
谢知渝神色不改,平静道:“别废话了,先找人。”
“行。”江慕走到她对面坐下,从袖子取出了一卷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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