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渝倒不是在意这点,他们本就不可能,只是觉得这样对他和他真正在意的那个人来说,都不公平。
她其实有多次和他提过这件事,宋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提起这个,他的情绪就很差,又变回了小疯子,还说她如果不要他,他就去死的话。
搞的她都不敢再和他提这个事了,加上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也确实听话。
面对宋泠,谢知渝总会下意识心软,想着抱一下无所谓,有时便也顺着他的意了。
“可以吗?”宋泠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期待主人摸头的小狗。
“真是的,怎么就那么黏人呢?”谢知渝轻叹了一口气,但到底还是张开了双手。
宋泠眼睛一亮,靠了过去,心满意足的环住了她大氅底下罩着的纤腰,双手紧紧的缠着,银发随着他前倾的动作,有几缕垂落到了脸侧,他也毫不在意,高挺的鼻尖轻轻抵在了她的颈上,将自己深埋在她的温暖馨香中。
无人知晓的阴暗泥沼,隐秘的爱意早已在心间疯狂肆意的蔓延生长。
完全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九夭.........最终选择默默离开,不去打扰。
——
次日清晨。
待谢知渝悠悠转醒的时候,队伍早已继续朝北往安州而去,山路不平,难免有些晃晃荡荡。
但怎奈软榻太过于舒服,她难免又犯了懒,困劲上来,她抱着锦衾又眯了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坐起了身。
“九夭。”晨起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哑。
九夭坐在马车外面看着车夫驾马,听到殿下在叫她,立刻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殿下,我在。”她说着,边娴熟的从桌上的小暖炉取下早已备好的茶水,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谢知渝接过,抿了一口,将它搁到了一边。
“我们现在到哪了。”她伸手在桌子底下的某个地方摸了一下,“啪嗒”,暗格弹出,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地图,九夭则将茶具顺手推到了一边。
“殿下,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九夭指尖点了点桌面上地图交纵蜿蜒的其中一条黑线,“距离安州若日夜不停的话,可以走这里”她又往右边那条线点了点,“这本是最快能到达安州地界的路。”
“碧云县是安州最不起眼的小地方,位于安州西北面,殿下出城不过三日前的事,但昨日据暗使急报,那边的人似乎已经有动作了。”
九夭沉思了一会儿,将手指最后移向了左边的那条小路,“而这条途中会经过一处客栈,名不归,本是一座山间客栈,来往却宾客如云,经调查这里面的所有酒肉是从碧云县输送.........”
自那次中毒之后,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谢知渝其实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这次出城本是件隐秘之事,毕竟她只是出去“游玩散心”的,没必要大张旗鼓。
但眼下这么一看,有些东西即使不那么清晰,被她这么一搅,真相也已经开始慢慢浮出水面了。
皇帝这些年不管是自身原因也好,还是她背后之人撺掇驱使,一定是她身上有着什么牵细他们利益或者说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而要说皇帝能对她有什么兴趣,思来想去无非只有先帝遗旨。
师父说,这是她父君留给她的,关键时刻能保命,交由他暂为保管,这事皇帝也是知道的。
但那封圣旨师父在不久前托人秘密转交给了她。
她在里面看到了关于长生的秘密。
九幽秘术在江湖中早已失传近千年,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这么一联系起来,很多事情其实就能说的通了。
原主原先关注的一直是皇帝的贪生怕死,荒废朝纲,不作为,所以将满腔热血倾注于于如何推翻皇帝这件事上,而忽视了别的潜在的危险。
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很危险。
要是这封圣旨真的到了皇帝的手上,她恐怕就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
帝王心本就难测,还是关乎她追求的长生之术,如不出她所料,她父君应该就是九幽后人,那么同理来说她也是。
怪不得她的父君无论生平还是什么画像都被清理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在皇宫里他的事便是禁忌,不得被任何人提起。
最后他的结局亦是可悲,先帝下旨赐他入皇陵陪葬,不就等同于活埋,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从蛊疫入手也是受遗旨启发,长生之术本就不可信,要是想通过邪门歪道获取,必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命。
一下子死很多人难免不引起怀疑,但要是通过某种疫病,这就方便多了。
系统也并没有硬性规定她要如何达成东黎太平盛世这个条件,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反是谋定了,要不然她也活不成,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蛊疫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口。
单论不归客栈舍近求远运输酒肉这一点,其中疑点颇多,皇帝对蛊疫频繁死人的不上心,也可证明,此事干系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现在局面势力复杂,暂且能分清的势力是皇帝和她背后支持的那波,另外是一心想要在皇帝前致她于死地的那波,情况目前尚不明朗。
“去不归客栈。”思索着,她有条不紊的下了决断,“不归客栈人多眼杂,让他们都穿上便衣,分成三批,一批埋伏在外,一批扮成途径这里的商队,我和你就装成江湖散修.............”
“.............”
等讨论告一段落。
谢知渝长舒了一口气,九夭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殿下..........那宋公子呢?”
谢知渝:“…………”
对哦,差点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