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岚确实提醒过她,这段时日不可随意动用内力,但没说轻功不能用。
谢知渝看他自己在上面瞎扑腾,看的也是心惊胆颤的,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掉下来。
经线人传给她的信息里说,南疆擅蛊之人防身能力普遍都特别差,不擅长修炼轻功之类,近身是毫无胜算的。
谢知渝起初是抱有怀疑的,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弱不禁风的样子,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会武功。
直到不久前她被邀请去看将士集训,宋泠磨人的很,非闹着要和她一起去。
他的心性有点像小孩子,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很,她想着趁机能从他嘴里打听点他的什么事,也想试探一下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到那里之后,她让人安排了一下,带他到骑兵训练的营地看操练,中途借机离开,让他在这边等她,借此制造了一次马匹失控。
发狂的马匹冲向看台的时候,所有坐在那里,哪怕是经验十足的老兵,也坐不住,赶忙四散跑开,只有他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被吓的呆住了,跑都不跑,只是定定看着那匹马就这样像他撞来,这要是真被碰上了,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是没坐的住,轻功过去一把将宋泠拉开,紧接着飞身而上了那匹马,拉紧缰绳,夹紧马腹,吁的一声,控制住了马匹。
她至今都还记得,她走向宋泠的时候,他像魂还没回来那般站在那里,眼眶已然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她皱眉去拉他的腕。
他那次还是第一次受惊般甩开她的手,当然最后反应过来,又怯生生的要去拉她的手,还讨好的勾住她的尾指轻轻晃了晃,笨的要死。
她拉开他的袖子一看,才发现他冷白的腕骨已然被勒红了一圈,她毕竟是有内力在身,手劲确实有点大,刚刚情急之下,没控制住力度。
后来她还和姜岚提起过这件事,他也说,正常一个有内力之人,不可能脉象混乱成他那个样子,而且还活到至今。
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放心,借那次意外,她以补偿他为由,送了他一个礼物,一枚血玉镯子。
其实这相当于现代的那些追踪定位器,不一样的是,里面有一滴她的血,方圆五里之内,可以感知那人具体方位,这对承载的容器要求特别高。
这只镯子还是以前原身从师父的藏宝阁里,随手顺来的最不引人注意的其中一件宝物,没想到如今还派上了用场。
她给宋泠的时候,他开心极了,爱不释手,当场就戴上了,因此其实他去哪里,只要不离开五里之外,他藏哪儿,她都能感知的到。
但这镯子也有不好的地方,不但能感知到那人在哪儿,还会有具体的影象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几次是他在沐浴的时候,谁家好人大早上也沐浴,洗澡还不摘镯子,给她自己整红温了,立马断了感知。
自那之后,她也很少用这个追踪,今天是例外。
谢知渝脚尖点地,轻功而上,单手搂过他劲瘦的腰侧,轻轻松松将他带了下来。
宋泠站稳之后,她便松开了手。
谢知渝后退几步,稍稍拉开距离,绷着脸微仰起头,想训斥他一下,又不会武功好端端的爬什么树。
宋泠垂眼看她,长而翘的鸦睫像小扇子般轻颤了几下,在那之前开口了,神情有些黯然失色:“殿下,它还是死了。”
“嗯?什么死了?”谢知渝被他问的一愣。
宋泠抿唇,从袖里默默拿出一只手帕,小心的打开给她看。
谢知渝疑惑低头,便看到了一只小鸟尸体,已然没了生息,看起来像刚出生不久,可能是不小心从窝里掉下来,鸟妈妈出去觅食没发现,不是摔死大概率也会被饿死,或者被其它动物吃掉。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宋泠看起来却很是难过,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像是陷入了魔怔:“为什么不要它?为什么要丢下它?殿下,你说我以后也会像它这样死掉吗?”
他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俨然有些激动和不安。
谢知渝不会哄人,也没有哄过人,看他这样,想必是因为这只在他看来被丢弃而死的小鸟,触及了他一些不好的经历,所以他刚刚大概率是想把小鸟放回窝里,还好没训出口。
迎着宋泠惴惴不安,忐忑,执拗非要问一个答案的眼神。
谢知渝最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太熟练的轻声哄道:“不会的,你和它当然不一样。”
宋泠配合着弯腰低下脑袋,在她要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又用手握住了她的腕,将她要收回的手,牵引着放在了他的右半边脸上,俯身与她平视,声音却低低的,带着不确定的试探:“殿下,那你以后也会丢下我吗?”
他的手其实比她大的多,十指修长,干净分明,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暖干燥。
谢知渝捧着他的半边脸,食指微屈,蹭了蹭他像沾了胭脂带着一层薄红的眼尾,顺势安慰,“不会的,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会在你身边。”
话一出口,她已然有点后知后觉懊恼..........
她这多少算是有点美色误人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